一、青岩蛊影
暮色笼罩青岩寨,雾气从山峦间渗出,将寨子裹在一片潮湿的阴郁中。林深攥紧背包带,跟在向导阿旺身后,踩着青苔斑驳的石阶向上攀爬。阿旺腰间挂着的铜铃随着步伐叮当响,声音在寂静的山谷里格外刺耳。
“林先生,进了寨子别乱碰东西。”阿旺回头瞥了一眼,黝黑的脸上浮现出莫名的紧张,“尤其是石头。”
林深点头,余光扫过寨门旁一块刻满奇异符号的巨石。石缝里渗出暗绿色的黏液,气味腥臭刺鼻。这是他第三次踏入苗疆——十年前母亲死于蛊毒,至今未解的谜团像一根刺扎在心底。此次匿名委托信中提到的“石头蛊”症状,与母亲当年的痛苦描述惊人相似。
寨子里的吊脚楼门窗紧闭,偶有佝偻的身影在檐角晃动。阿旺敲开一户木门,门缝里探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妇人瞥见林深,立刻将门砰地合上。
“他们怕外人。”阿旺苦笑,“上个月开始,寨子里陆续有人生病,关节疼得喊夜,骨头里像长石头。”
林深蹙眉,翻开笔记本,记录下村民的描述:四肢沉重如负千斤,关节剧痛,皮肤下凸起诡异的石纹。这与委托信中“石头蛊”的特征完全吻合。
暮色渐深时,阿旺带林深去见老巫医。木屋外挂着干枯的草药,门帘掀开,一股浓烈的艾草味扑面而来。老巫医蜷缩在火塘边,银发如蛛网般散乱,手中握着一块布满裂痕的龟甲,喃喃念着古苗语咒文。
“石头蛊……是活蛊。”老巫医浑浊的眼睛突然睁开,死死盯住林深,“施蛊者用血养蛊石,中蛊之人三日必死,魂魄被锁在石里,永世为奴。”
林深心头一震,正欲追问,老巫医却猛地将龟甲砸向地面,碎片飞溅:“快走!黑蛇来了……”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一阵诡异的铃铛声,与阿旺腰间的铜铃频率一模一样。老巫医脸色煞白,抓起一把骨粉撒向门口,粉末遇风瞬间燃起幽蓝火焰。
“追到山坳!”阿旺突然扯住林深的袖口,冲出木屋。两人狂奔至寨后山坳,月光下,一块半人高的巨石矗立在祭坛中央,石面刻满血红的符咒,缝隙中渗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蛊虫。
林深强忍恶心靠近,指尖刚触到石面,一阵钻心的剧痛从掌心蔓延至全身关节,仿佛有无数石刺在体内生长。阿旺猛地将他拽开,掏出一瓶药粉洒在石上,蛊虫嘶鸣着蜷缩成团。
“这是解蛊粉……但只能缓一时。”阿旺的声音颤抖,“真正的解法是找到施蛊者的血。”
林深咬牙起身,掌心已浮现淡青色的石纹。远处传来铃铛声渐近,阿旺突然按住他:“先回屋!天亮再说……”
两人疾奔回木屋,老巫医却已不见踪影,火塘中只余下一片焦黑的符纸灰烬。林深攥紧拳头,石纹带来的疼痛在血管中游走——这场与石头蛊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二、石纹之谜
晨雾尚未散尽,林深被一阵急促的铜铃声惊醒。阿旺站在门外,腰间铜铃的纹路在熹微晨光中泛着诡异的青芒,与昨夜禁地巨石上的符咒隐约相似。
“林先生,村民今早要开祠堂会,或许能问出些东西。”阿旺的语调比昨日更急促,眼神不时瞥向寨子深处,“但您得答应我,若见到不对劲……立刻离开。”
林深揉着掌心未褪的石纹,疼痛已蔓延至腕骨。他深知此刻退缩无异于放弃母亲蛊毒案的真相,遂点头跟上。祠堂位于寨子中央,青砖墙斑驳如泪痕,檐角悬挂着褪色驱邪符。门缝里渗出浑浊的香火气,夹杂着压抑的争吵声。
阿旺推开木门,十余名村民簇拥在祠堂中央,围着一块裹满黑布的巨石。为首的中年汉子瞥见外人,猛地扯住阿旺衣领:“带外人来祠堂,你忘了族规?”
“阿叔,林先生是来帮咱们解蛊的!”阿旺挣扎辩解,铜铃叮当乱响。林深趁机扫视四周,祠堂墙壁上刻满扭曲的符咒,与昨夜禁地石纹如出一脉。角落处,一尊石雕蛊神像的眼眶内嵌着两颗真正的眼球,腐肉尚未脱落——显然是活人祭品。
“解蛊?外人都说咱们寨子养邪蛊,要是传出去……”汉子话音未落,祠堂外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众人慌乱涌出,只见一名年轻村民瘫倒在石阶上,四肢扭曲如枯枝,皮肤下凸起狰狞的石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胸口蔓延。
林深欲上前检查,却被阿旺拽住:“别碰!中蛊者碰谁,谁就被传蛊!”汉子们抬着尸体匆匆离去,林深瞥见尸体指甲缝里嵌着细碎的黑沙——与禁地祭坛周围的沙粒一模一样。
“祠堂禁地……在寨子后山坳。”阿旺趁乱压低声音,铜铃的纹路在掌心若隐若现,“今晚子时,我带您去。但记住,别信任何人。”
夜幕降临,林深尾随阿旺绕过寨子,避开巡逻的黑影。山坳祭坛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光泽,巨石上的符咒已渗出新鲜的血迹。阿旺掏出一枚古铜钥匙,插入祭坛缝隙,石台轰然裂开,露出下方幽深的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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