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伸手触碰光球,指尖刚触及,记忆碎片骤然涌入脑海:二十年前,蛊门血夜,满地尸骸中,一个襁褓婴儿啼哭,襁褓上绣着幽冥教的图腾,金线绣纹中渗着黑莲毒液。阿嬷浑身是伤,抱起婴儿时,婴儿腕上的黑莲胎记正渗出金芒,与净蛊之源的气息共鸣。阿嬷颤抖着咬破指尖,以血咒封印婴儿腕间的黑莲,喃喃道:“蛊神血脉……若你注定为灾,我便以命换你一息善念。”
“你的身世……果然与蛊神有关。”陆昭的声音将她惊醒。他不知何时已翻开随身携带的《驱邪秘录》,指尖抚过泛黄书页上模糊的血迹,指着一页图文:“上古传说,蛊神以心血化净蛊之源,镇压业火。但千年后,其血脉若重现,便会引动黑莲反噬。你既是净蛊,又是业火宿主,二者同源……而蛊神临终遗言,曾提及‘轮回之始,需血祭同源’。”
沈璃攥紧掌心黑珠,喉间腥甜翻涌。光球突然剧烈震颤,洞窟四壁涌出更多蛊虫,这次虫群泛着血色,嘶吼着扑来,每一只虫腹都浮现幽冥教的符咒印记。沈璃甩出银蛊针,针尖迸发金光,但虫群竟不惧反噬,前赴后继啃噬金光。
“必须取净蛊之源净化黑莲,但你会被反噬至魂灭。”陆昭掐诀布阵,符咒金焰勉强拦住虫群,袖中铜铃发出哀鸣,“你有选择——救苗疆,或活命。若你拒绝,我可施秘术封印黑莲百年,但你将成为活死人。”
沈璃望向腕间胎记,忆起阿嬷临终之言。她忽而冷笑,裂纹蔓延至脖颈:“我自出生便被诅咒,若活命只是延续灾祸,不如赌一次。”银蛊针刺入心脉,她将血滴入光球。光球霎时迸发万丈金芒,虫群凄嚎消散。净蛊之源涌入她体内时,她周身开始浮现裂纹,如瓷器将碎,每一道裂纹中渗出金芒,与黑珠交融,发出刺目辉光。
剧痛中,沈璃听见虚无之声:“以血为引,以魂为祭……黑莲灭,蛊神归。然,汝将承其轮回之债。”她咬破舌尖,血咒成阵,将体内黑莲逼至丹田。陆昭脸色煞白,却见沈璃眼中金芒炽盛,竟在反噬中强行掌控了净蛊之源。她周身裂纹愈发密集,但金芒亦愈发强盛,仿佛两股力量在她体内厮杀。
“你疯了!”他嘶吼,“这样会加速魂灭,且蛊神之力会吞噬你的神智!”
沈璃却笑了,裂纹蔓延至脖颈,声音却透着诡异的平静:“但若成功,黑莲便再无宿主……苗疆可安二十年。”她猛然将丹田黑莲逼出,以净蛊金光包裹,掷向洞窟深处。黑莲与金光相撞,引发地动山摇的爆炸,穹顶水珠尽数坠落,化为蛊虫狂潮。沈璃以残存蛊力设下屏障,屏障却在虫潮啃噬下寸寸崩裂。
陆昭咬破指尖,以血绘符,铜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芒,与沈璃的屏障交融,暂时挡住虫潮。烟尘散去,沈璃瘫倒在地,气息奄奄,腕间胎记的黑莲纹路已淡化为一道金痕。陆昭以符咒封住她周身穴位,阻止魂力溃散,却知这仅是延缓。他蹙眉凝视沈璃腕间胎记——金痕深处,隐约浮现一行古苗文:“轮回之契,业火不息。”
洞窟外传来嘈杂脚步声与幽冥教的咒语吟诵,叛徒与幽冥教信徒已追至。沈璃昏迷前,瞥见洞窟深处一块残碑,上刻模糊字样:“蛊神血脉,黑莲宿主,轮回之始……灭世者,亦重生之钥。”
陆昭抱起沈璃,符阵炸开一道裂隙,遁入黑暗前,他望向残碑,低声自语:“灭世与重生……难道黑莲业火,本就是蛊神设下的轮回陷阱?”
三、祭坛血契
陆昭抱着昏迷的沈璃,符阵裂隙在身后闭合,发出刺耳的嗡鸣。两人跌出幽谷,竟直接传送至蛊门祭坛——一座以千年蛊石垒砌的祭台,石缝中渗着暗红血渍,仿佛曾被无数祭品浸染。四周矗立着十二根青铜柱,柱上咒文如活蛇扭动,每一道纹路都泛着幽蓝磷光。此刻,祭坛已被叛徒占据,幽冥教信徒围成血阵,阵心站着一名黑袍男子,正是蛊门前任大长老,洛寒。
洛寒摘下兜帽,露出半边脸密布的黑莲毒纹,纹路如活蛊虫蠕动,发出细微嘶鸣。他桀桀冷笑,嗓音如蛊虫啃噬金石:“沈璃,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以蛊神血脉为祭,正好助我解开蛊神封印,幽冥教主将重临人间,而你——”他指尖黑雾缭绕,凝成一只蛊虫,虫腹浮现沈璃的面容,“将成为他的第一个傀儡。”
沈璃在陆昭怀中勉强睁眼,腕间金痕灼痛如火烧,体内蛊神之力如狂潮翻涌,不断冲击她的神识。她咬破舌尖,血咒绘于掌心,勉强凝聚一丝银蛊针,却因魂力溃散而针尖颤抖。洛寒轻蔑挥手,黑莲蛊虫群如墨潮涌来,银蛊针触虫瞬间湮灭,化作一缕黑烟。
“垂死挣扎?你已沦为蛊神容器,连本命蛊术都使不出。”洛寒黑袍鼓动,脚下血阵迸发猩红光芒,祭坛地面骤然裂开,涌出数百幽冥教徒。他们眼眶泛着幽绿,掌心皆嵌着黑莲蛊虫,虫翼摩擦声如万千冤魂哀嚎。沈璃强撑起身,腕间金痕迸发金光,与祭坛青铜柱共鸣。柱上咒文霎时炽亮,形成一道禁锢结界,但金光每闪烁一次,她周身裂纹便加深一分,喉间溢出黑红血丝,滴落处石面竟腐蚀出焦黑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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