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璃!用你的青璃蝶引动蛊王印记!”雨红玉嘶吼,声音已被蛊毒侵蚀得沙哑如砂纸。陆璃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祭坛第一道蛊纹上,青璃蝶悲鸣着飞出,蓝光如泪融入玉髓红光。她闭目凝神,师父临终时的记忆如洪流涌来——那不仅是蛊术,更是师父用一生写就的《蛊道诫》:“蛊非杀器,乃天地平衡之钥;驭蛊者心,即万物生死之枢。”
玉髓的红光开始褪去暴戾,转为琥珀色的温润光泽,祭坛四周的失控蛊虫竟纷纷蜷缩,身上的黑毒如脓液剥落,化为点点白光升空。但代价是,陆璃的经脉开始逆流,青璃蝶的蓝光如风中残烛,她每注入一分蛊力,便有一分修为被玉髓吞噬。
“成功了?”陆璃睁开眼,却见雨红玉的身躯已近乎透明。她的伤口不再流血,而是渗出无数萤火蛊虫,每一只都承载着雨红族的记忆碎片。
“不……还差最后一步。”雨红玉惨笑,指尖在虚空中画出最后一咒,祭坛爆发出冲天光柱,玉髓悬浮而起,表面蛊纹如星辰苏醒。但此刻,封印入口轰然崩塌,黑枭的身影裹挟着毒蛊群出现。他半边脸已被蛊毒啃噬成白骨,却癫狂大笑:“你们永远成不了真正的蛊师!雨红玉,你族守了千年的髓,今日终归我——!”
黑枭甩出毒蛊群,虫海如黑潮吞向玉髓。陆璃正要反击,雨红玉却突然将她推开,自己挡在光柱前。她的血玉图腾骤然燃烧,化作一道火墙,焚尽所有毒蛊。火焰中,雨红玉的虚影与历代守髓者的魂魄重叠,她们的声音如长河汇聚:“守髓者,终为髓殉——此乃吾族天命!”
“陆璃!记住……蛊术非杀器,而是平衡!”雨红玉的最后一声嘶吼被火光吞噬,她的身躯彻底化为萤火蛊虫,如星河涌入玉髓红光。陆璃泪目,咬碎牙关将全身蛊术注入祭坛阵。玉髓光芒暴涨,琥珀光波席卷整个蛊神山,失控蛊虫纷纷伏地,身上的黑毒被净化为万千光蝶。
但黑枭并未放弃,他嘶吼着扑向祭坛,指甲已触到封印槽边缘。陆璃拼尽最后一丝蛊力,将玉髓按入阵心封印槽。红光与蓝光交融,阵纹闭合,黑枭的指尖距封印仅差一寸——却永远停在了半空。
玉髓彻底封印,蛊神山归于寂静。陆璃瘫倒在地,青璃蝶蜷在她掌心,微弱如将熄的烛火。远处,雨红玉化成的萤火蛊虫群环绕祭坛,每一只都闪烁着不同的记忆光斑:有她幼年学习蛊术的雨夜,有她家族覆灭时的血火,也有她望向陆璃时,未曾说出口的信任。
她望向天际,喃喃:“师父……雨红玉……我做到了。”但祭坛深处,玉髓封印槽底部,一道极细微的黑蛊纹悄然亮起,与黑枭残留的毒血相连。那纹路如活蛊虫蠕动,在封印阵中撕开一道肉眼难察的裂隙。
陆璃忽然感到体内一阵刺痛,玉髓的琥珀光在她经脉中流转,善恶界限在光影中模糊不清。她握紧青璃蝶,掌心蛊纹开始与玉髓共鸣——这力量,究竟是救赎,还是另一场灾祸的序幕?
四、裂隙之影
山洞深处寒气森然,洞顶倒悬的冰锥如利齿垂落,泉水中游动着发光的萤蛊,每一只都沾染着雨红玉髓残留的气息。陆璃盘坐在寒泉畔,衣襟浸透,青璃蝶蜷在她掌心,蓝光如风中残烛,映得她锁骨处的玉髓蛊纹忽明忽暗——那纹路时而如清泉流淌,时而如毒藤扭曲,仿佛善恶之力在她体内进行一场无声的厮杀。
她将指尖浸入寒泉,刺骨的冷意顺着经脉蔓延,试图压制玉髓的暴戾。泉水中忽然泛起涟漪,萤火蛊虫群如星河涌入,每一只都携带着雨红玉的记忆碎片。陆璃闭目凝神,光斑在她眼前展开:雨红族祭坛的千年血祭、族人们跪在图腾前以血饲蛊的仪式、雨红玉幼年跪在族碑前立誓的画面……最清晰的,是母亲将婴儿时期的她藏入地窖时,血泪滴在玉髓封印图上,咒语声凄厉如泣:“守髓者,永不言弃!纵身化萤,魂亦守阵!”
“所以雨红玉接近我,不仅为封印玉髓……更是为向血蛊盟复仇。”陆璃攥紧萤虫,掌心泛起灼痛,记忆碎片中血蛊盟攻破祭坛的血色画面如刀锋割心。她猛然睁开眼,山洞外传来异响,青璃蝶蓝光骤亮,照见洞口黑影——师门长老玄蛊子踏入洞中,面容如霜,手中托着一盏青铜蛊灯。灯芯缠绕着黑枭的残蛊丝,如活虫蠕动,灯影投射在洞壁上,显出蛊神山祭坛的全息影像。
玉髓封印槽底部,那道黑蛊纹已蔓延成蛛网,正缓慢啃噬封印阵纹,边缘渗出暗红黏液,每一滴都孵化出细小的毒蛊虫。玄蛊子声音如铁:“黑枭的‘蚀魂蛊’在蚕食阵眼,三月内玉髓必破封。血蛊盟已集结三千蛊师,正沿蛊神山脉北上。”
陆璃瞳孔骤缩,寒意自脊骨窜上。玄蛊子忽然掀开衣襟,露出胸膛一道深疤,疤痕如蜈蚣盘踞,边缘仍有黑蛊虫在皮肉下蠕动:“当年雨红族覆灭,血蛊盟盟主‘血巫’在我身上种下‘噬心蛊’,以此要挟我交出师门秘术……他们觊觎玉髓之力已久,此次勾结黑枭,必会倾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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