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坑入口被积雪掩盖,铁柱挥斧劈开冰层,斧刃与铁门相撞时迸出火星。锈迹斑斑的铁门缝中渗出的黑水泛着腥气,滴落雪地时竟腐蚀出嘶嘶作响的小坑。雪娥以铜镜照向门内,镜面霎时浮现扭曲人脸——眼眶空洞如黑洞,齿间缠着符纸残屑,残屑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分明是昨夜才被撕扯下的符咒碎片。她倒吸一口冷气:“盗墓者已唤醒墓灵,失踪的人……恐怕成了祭品。”
二人潜入矿洞,冰壁渗水凝成诡异的图腾纹路,每一道纹路都泛着暗红,仿佛被血浸透千年。深处传来铁链拖拽声与腐肉摩擦岩壁的黏腻声响,雪娥掐诀点亮符火,火光映出满地碎尸残衣——皆是失踪村民的衣物,其中一件棉袄上还绣着老刘媳妇特有的牡丹纹样。铁柱面色煞白,突然拽住雪娥后退:“小心!”头顶岩壁裂开缝隙,一具腐尸垂吊而下,喉间嵌着陈老根的玉扳指,扳指上刻着的“陈”字在符火下泛着幽绿的光。
“陈老根果然在里头!”铁柱怒骂,举枪欲射。雪娥却拦住他,掌心图腾泛起红光,灼痛如针扎:“邪灵在借尸还魂,打草惊蛇只会让墓灵暴走!”她蘸血画阵,指尖血珠滴落地面时,冰层竟渗出更多黑水,腐尸周身腾起黑雾。雪娥以铜镜吸纳黑雾,镜面霎时浮现密密麻麻的咒文,咒文交织处浮现地冥君的半张脸——颅骨镶嵌着青铜符文,双目燃烧着幽冥之火。她咬破舌尖喷血于镜,镜面炸裂的刹那,腐尸化为飞灰,但冰壁裂隙中却渗出更多暗红血雾,邪灵嘶吼声震得冰壁簌簌崩塌。
矿洞深处传来嘶哑笑声,陈老根与三名盗墓者现身。为首者浑身缠满符链,肩头赫然纹着与雪娥掌心相同的图腾,只是图腾边缘泛着诡异的紫黑色。“林家丫头,你母亲封印的可不是普通邪灵。”那人咧嘴,露出嵌着黑玉的牙齿,黑玉表面刻着地冥君契约的符文,“那是能吞噬万魂的‘地冥君’,我们只需献祭百人,便能借其神力称霸东北!”他话音未落,身后盗墓者甩出嵌满铁钉的锁链,锁链破空声如鬼哭,直扑雪娥面门。
雪娥侧身闪避,锁链钉入冰壁时溅起碎冰,每一片碎冰竟凝成血滴状。她咬破中指画血符,符火炸开的瞬间,铁柱开枪击退一名盗墓者,子弹贯穿那人右肩,腐肉飞溅中露出森森白骨。但另一人劈中铁柱肩头,利刃贯穿棉袄,鲜血如红梅绽放在雪地上。雪娥咬牙掐诀,亡母虚影浮现的刹那,矿洞地底传来地冥君的咆哮——封印裂隙中伸出白骨巨爪,爪尖滴落的血滴触地即燃,化为幽冥之火。盗墓首领趁机偷袭,匕首刺向雪娥后心,铁柱扑身相挡,利刃贯穿他右胸,鲜血喷溅在雪娥靛蓝棉袄上,晕染出触目惊心的暗红。
“铁柱!”雪娥嘶吼,亡母虚影化为血雾注入铜镜,虚影消散前,一缕血雾凝成母亲的声音:“女儿,封印之力源于血脉,若你心怯,地冥君将破契而出……”裂隙终被封印,但铜镜镜面已布满裂痕,如一张蛛网密布的脸。盗墓首领见邪灵暂困,仓皇逃向矿坑深处,陈老根边退边咒骂:“林雪娥,你母亲当年为保你,自愿将地冥君契纹刻入你掌心——现在,我要用你的血彻底解开封印!”
雪娥掌心图腾剧痛如焚,青铜棺渗出黑雾缠向她脖颈,黑雾中浮现无数扭曲人脸,皆是矿坑历代惨死的冤魂。千钧一发之际,矿坑外传来警笛声——接到铁柱预先报信的镇警队终于赶到。陈老根脸色骤变,将棺内黑玉塞入怀中,黑玉触到他掌心时,竟渗出更多血雾,缠绕着他的手腕如活蛇。他与盗墓者遁入暗洞,雪娥欲追,却被铁柱重伤的身躯绊住脚步。
雪娥瘫倒在地,掌心图腾浮现新的裂痕,裂痕中渗出黑血。她知道,封印仅延缓了地冥君的苏醒,而陈老根手中的黑玉,正是破解契约的关键。更令她心悸的是,亡母之灵消散前那句低语:“女儿,地冥君的债,需用萨满血脉偿还……若你怯懦,千年债主将撕碎人间。”
警队手电筒的光束刺破矿洞黑暗时,雪娥怀中铁柱咳出血沫,仍攥着她衣袖:“别管我……追陈老根……黑玉不能落在他手里……”雪娥泪眼朦胧,将最后一张护身符贴在铁柱胸口,符纸触血即燃,化为一道金线缠绕在他周身。她咬牙追向盗墓者,矿坑尽头,陈老根正撬动一具青铜棺,棺盖刻满地冥君契约符文,符文缝隙中渗出的血雾已凝成实体,如无数血色触手在空中蠕动。
“林雪娥,你母亲的血不够,现在轮到你了!”陈老根狂笑,指尖已触到棺内黑玉。雪娥掷出铜镜,镜面裂痕在撞击棺盖时迸出金光,金光中浮现母亲封印地冥君时的虚影——那时母亲掌心图腾亦布满裂痕,却将黑玉嵌入铜镜,以自身为阵眼,封印地冥君于矿坑深处。雪娥掌心剧痛骤增,仿佛母亲当年的痛楚穿越时空加诸己身。她咬破舌尖喷血于镜,铜镜炸裂的刹那,地冥君嘶吼震碎矿洞冰壁,陈老根被血雾缠住脖颈,面容扭曲如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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