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队冲入矿坑时,只见雪娥单膝跪地,掌心图腾裂痕中渗出黑血,铜镜碎片散落四周,每一片都映着地冥君半张狰狞面孔。而陈老根瘫倒在青铜棺旁,手中黑玉已被血雾吞噬,发出诡异的嗡鸣。雪娥抬头望向警长,声音沙哑如破碎的陶片:“矿坑封印未破,但地冥君的契纹已松动……若想保村子平安,需将此地永封,并彻查陈老根家族与邪灵的勾结。”
警长皱眉欲言,雪娥却已转身背起昏迷的铁柱。离开矿坑时,她瞥见矿洞深处裂隙中,地冥君白骨巨爪仍在挣扎,爪尖滴落的血滴触地即燃,化为幽冥之火,在积雪上烧出永不熄灭的图腾。
三、血色图腾
雪娥背着昏迷的铁柱踉跄回到家中,将他的身躯轻轻安置在炕上。铁柱胸口渗出的鲜血已浸透棉袄,伤口处符纸的金线若隐若现,如风中残烛。雪娥指尖的灼痛愈发剧烈,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在血脉中游走。她咬紧牙关,掀开炕席,取出母亲留下的旧木箱。箱底压着一本泛黄的族谱,纸页间夹着张褪色的符纸,血字如泣如诉:“林家第九代萨满,林雪娥,掌纹承债,生死系于地冥君契。若封印松动,需以血为钥,重铸阵眼——此乃宿命,不可逆。”
她指尖颤抖着翻开族谱,泛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载着林家历代萨满的事迹:有以命镇邪的族长,有血祭护村的巫女,每一笔都浸染着悲壮。却在百年前的一栏戛然而止。那页写着:“光绪二十三年,族中叛徒陈氏勾结邪灵,引地冥君破封,族人为镇邪灵,以血脉为祭,封其于矿坑。陈氏余孽未绝,后世需谨防其复仇。若见掌心纹裂,即封印将崩,萨满当以血续契,纵使魂灭,不可悔。”雪娥瞳孔骤缩,指尖掐入掌心——陈老根竟是百年前叛徒的后代!族谱末页还附着一张地图,标记着矿坑深处一处未被探查的暗室,暗室旁画着与掌心图腾一模一样的血色纹路,纹路边缘泛着诡异的紫黑,仿佛被诅咒浸透千年。
“必须阻止陈老根解开封印……”雪娥咬破指尖,血珠滴在族谱地图上,纹路竟泛起红光,映出矿坑暗室的精确方位。血珠触纸时,她掌心图腾灼痛骤增,如烈火焚骨。她抓起符袋欲出门,铁柱却虚弱地拉住她衣袖,声音沙哑如破絮:“别去……伤口还在流血……”雪娥望着他胸口的符纸金线逐渐黯淡,心口刺痛如刀绞。她撕下衣角为他包扎,符纸贴在他心口时,金线突然重新亮起,铁柱咳出淤血,面色稍缓:“我陪你去,子弹还够。”他挣扎着起身,肩头伤口渗出的鲜血滴落在地,竟凝成细小的血色图腾,如诅咒的种子生根发芽。
二人连夜赶往矿坑。积雪覆盖的矿道阴森如鬼域,寒风裹挟着腐尸的腥臭扑面而来。雪娥以铜镜引路,镜中血光忽明忽暗,映出前方岔路。左侧通道渗着黑水,水面上浮着碎尸残衣;右侧冰壁上刻满扭曲的血色图腾,每一道纹路都如活物般蠕动,渗出暗红血珠。雪娥掐诀点亮符火,火光中,右侧图腾竟与族谱地图上的纹路完全重合,血珠滴落地面时,冰层裂开缝隙,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骸骨——骸骨手腕皆戴着刻有“陈”字的铜镯,镯上符文与雪娥掌心图腾如出一辙。
“陈家人用活人祭阵,百年间不知死了多少!”铁柱怒骂,举枪击碎一具悬吊的腐尸,腐肉飞溅中露出森森白骨。雪娥掌心图腾灼痛如焚,镜中虚影浮现母亲封印地冥君时的场景:族人们以锁链捆住陈氏叛徒,将其投入矿坑裂隙,叛徒嘶吼着诅咒:“林家血脉终将自食恶果!”母亲则将自身鲜血混入封印阵,图腾裂痕中渗出的黑血染红了铜镜。虚影消散前,母亲低语传来:“女儿,若封印松动,需以萨满血重铸阵眼……但此举会加速契约反噬,你的寿命将如烛火……”
通道尽头,暗室石门刻着地冥君契约符文,符文缝隙中渗出黑雾,雾中传来万千冤魂的哀嚎。黑雾凝成陈老根的脸,面孔扭曲如恶鬼:“林雪娥,你母亲的血早已干涸,现在轮到你了!”石门轰然开启,室内青铜棺横陈,棺盖刻着与雪娥掌心相同的图腾,棺内黑玉泛着幽冥之光,玉面映出无数挣扎的冤魂面孔——面孔中竟有老刘媳妇的虚影,她双目流血,嘴唇无声地重复着:“救我……”
雪娥欲上前,棺内黑玉却突然震颤,玉中冤魂面孔竟开始重叠,化作一张熟悉的脸——竟是陈老根的父亲!陈老根癫狂大笑:“我祖父当年被你们林家镇压,但地冥君早已在他血脉中刻下契纹!只要用你的血解开封印,我陈家便能借邪灵之力称霸东北,报百年之仇!”他甩出缠满符链的匕首,匕首破空时,符链迸出幽冥之火,火光映出匕首刃上刻着的陈氏族徽——族徽中央竟嵌着一枚缩小版的黑玉碎片。
话音未落,矿坑深处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冰壁裂隙中伸出白骨巨爪,爪尖滴落的血滴触地即燃,化为幽冥之火。雪娥侧身闪避,匕首擦过她发梢,一缕青丝飘落,发梢竟瞬间化为灰烬。铁柱扑身相挡,匕首贯穿他左肩,鲜血喷溅在青铜棺上,棺内黑玉贪婪地吞噬着血液,玉面符文红光暴增,冤魂面孔愈发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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