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雪夜来客
腊月寒冬,东北山坳里的青石村裹在一片白茫茫的雪雾中。张明裹紧军大衣,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终于摸到了村口那棵歪脖老槐树。树干上斑驳的红色符纸在风中簌簌颤动,像是某种古老的警示。
“这鬼地方,信号全无……”他搓了搓冻僵的手指,打开手机又失望地合上。三天前,报社接到匿名信称青石村附近山林出现“人形黄皮子”目击事件,还附带了模糊照片。作为社会新闻记者,张明嗅到了独家头条的味道,当即请缨前来。此刻,他望着眼前零散分布的土坯房,炊烟从几处烟囱袅袅升起,整个村子静得诡异。
村委办公室设在祠堂旁,张明敲了半天才等来一个裹着羊皮袄的老汉。对方眯着眼打量他:“南方人?”
“赵叔是吧?村长让我找您当向导。”张明递上介绍信,对方却冷笑一声,将信拍在桌上,“外村人不准进山,这是规矩。”
正僵持间,村长匆匆赶来,压低声音道:“老赵,上头有指示,配合调查……别犯倔。”赵叔喉头动了动,最终抓起墙角的旧猎枪,枪管上锈迹斑斑,“天亮带他走一遭,天黑前必须回来。”
天色渐暗时,两人已踏入山林。积雪覆盖的林间小道阴森静谧,张明忍不住开口:“赵叔,听说这儿有黄皮子成精……”
“闭嘴!”赵叔突然停步,枪口指向一棵歪斜的松树。树干上赫然有五道爪痕,深达半寸,边缘整齐得不像野兽所为。他蹲下身,指尖抚过痕迹,声音发颤:“十年前,我媳妇就是追着这样的印子,再没回来……”
张明心头一跳,正要追问,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似哭似笑。赵叔脸色骤变,拽着他狂奔:“快回村!这不是黄皮子,是山魈!”
回到赵家,张明发现院角堆着几块生肉,血水冻成暗红冰渣。赵叔沉默地将肉块搬到院外,喃喃道:“山魈贪腥,它们来了……”
深夜,张明被一阵挠门声惊醒。他摸到窗边,借着月光看见院门缝隙下伸进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正抓挠着赵叔白天放的生肉。爪尖闪烁的寒光让他脊背发凉。突然,爪子收了回去,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在拖拽重物离开。
张明攥紧相机,正欲开门,赵叔的枪管抵住了他后背:“别去,那东西在试探……明天,我带你去见个人。”
月光下,赵叔的脸隐在阴影中,唯有眼中跳动着两簇火苗,像是藏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执念。雪地上,一串杂乱的脚印通向山林深处,其中一道,分明带着人形的轮廓。
二、禁忌与传说
清晨,青石村笼罩在薄雾中,张明裹着赵叔借给他的厚棉袄,踩着积雪跟在赵叔身后。赵叔的猎枪依旧斜挎在肩头,枪管上的锈迹在晨光下泛着幽光。两人穿过几栋斑驳的土坯房,最终停在一座孤零零的小院前。院门歪斜,门框上挂着褪色的红布条,随风飘动时发出沙沙的声响。
“李寡妇家。”赵叔低声说道,伸手敲门。半晌,门缝里探出一张憔悴的脸,女人眼窝深陷,头发蓬乱,却依稀能看出年轻时清秀的轮廓。见到赵叔,她警惕的神情稍缓,侧身让两人进了屋。
屋内昏暗,弥漫着艾草燃烧后的苦味。李寡妇往炕头挪了挪,枯瘦的手指捻着佛珠,声音沙哑:“你们来,是为了山里的东西吧?”
赵叔从兜里掏出一块生肉,正是昨夜被神秘生物拖走的那块,肉上残留着几道深浅不一的爪痕。李寡妇瞥了一眼,佛珠捻得更快了,喉头滚动几下,终于开口:“十年前……有个黄皮子来‘讨封’。”
张明心中一震,民间传说中常有黄皮子修炼成精,向人“讨封”以求化形。李寡妇的声音颤抖起来:“那是个雪夜,和现在一样冷。它站在村口槐树下,穿着破棉袄,活脱脱个人样!它问我,‘你看我像人不像人?’村里老人说,若答‘像’,它就能成精;若答‘不像’,它就会发疯……可我,我吓得没出声,它突然咧嘴笑了,露出满口獠牙,转身就跑进了山。”
她猛地攥紧佛珠,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自那以后,村里祸事不断。先是老刘家媳妇在河边洗衣时被拖下水,再是王家小子上山砍柴,回来就疯了,整天学黄皮子吱吱叫。最后……赵叔的媳妇,追着那黄皮子的脚印进了禁山,再也没回来。”
张明瞥向赵叔,对方沉默地摩挲着猎枪,喉结动了动,却未出声。李寡妇突然压低声音:“村里老人说,黄皮子讨封失败,怨气缠住了山。它要咱们用活人祭山,才能平息怒火。后来,村长请了萨满做法,立了禁山规矩——外人不许进,每月初一要献牲,这才消停了几年……”
张明心头翻涌,这与他认知中的科学逻辑截然不同,但昨夜那诡异的爪痕和嚎叫仍在脑海盘旋。他正欲追问,李寡妇突然指向窗外:“看那槐树!树皮上的符是萨满画的,防黄皮子再下山。可最近符纸总被撕烂,怕是山里的东西又闹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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