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含口钱失踪
北风裹挟着雪粒扑在玻璃窗上,林岩站在殡仪馆走廊,指尖捏着母亲葬礼流程表,眉头拧成疙瘩。表上“含口钱”一栏赫然写着“遗失”。
“林警官,真对不住啊!”赵婶搓着通红的手,围裙上还沾着纸钱灰,“这含口钱是老太太生前特意准备的,咋就……”她话音未落,身后传来轮椅吱呀声——殡仪馆工人老周正推着遗体车经过,他聋哑,却偏偏在此时回头,浑浊的眼睛盯住林岩,喉头发出古怪的咕哝。
林岩警觉地扫过停尸间。母亲遗体安详躺在冰棺中,可棺尾的金属把手上有道新鲜划痕,像是被硬物撬过。他戴上手套,指尖拂过划痕边缘,捻起一缕银丝——绝非殡仪馆常用的铝箔,更像是某种古币的碎屑。
“赵婶,这含口钱原本是什么?”他追问。
“就是老太太攒的铜钱,说是老规矩,嘴里得含个吉利……”赵婶眼神飘向老周,声音突然打颤,“不过,兴许是老周昨晚搬遗体时碰掉了?”
林岩瞥见老周轮椅扶手内侧有块暗红污渍,凑近嗅到血腥味。他猛然转身:“调监控!”
赵婶脸色煞白:“监控……坏了三天了。”
殡仪馆后院的雪地脚印印证了他的猜想:两排深浅不一的足迹交错,其中一双明显是匆忙踩出的,方向直指江边货仓。林岩掏出手机拍照,屏幕反光瞬间映出赵婶攥紧的拳头——她袖口露出半截玉镯,镯纹与林岩记忆中父亲遗物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夜色渐浓时,老周突然拦住他,哑着嗓子比划手势:纸钱堆里有东西。林岩在灰烬中翻出一张皱巴巴的符纸,背面用血写着:“江桥下,子时”。
他握紧符纸,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他手说的那句:“你爸的含口钱,别让旁人碰了……”寒气顺着脊椎爬上后脑,父亲的死亡谜团、含口钱的诡异失踪,此刻正像冰面下的暗流,等待他凿开第一道裂缝。
二、殡仪馆疑云
殡仪馆的停尸间仿佛一座冰封的墓穴,寒气顺着毛孔钻进骨髓。林岩深吸一口气,白炽灯在头顶发出濒死的嗡鸣,将他的影子投在冰棺上,扭曲如恶鬼爪痕。他戴上乳胶手套,指尖在冰棺尾部的金属划痕上反复摩挲,金属的冷意刺入掌心。那些银丝碎屑在灯光下泛着青绿锈光,边缘的篆刻纹样如蝌蚪般扭曲——分明是辽金时期古币的残片,与他记忆中父亲书房里那些泛黄笔记上的拓印如出一辙。
“赵婶,这划痕出现多久了?”林岩骤然转身,目光如鹰隼般钉在赵婶脸上。赵婶正慌乱地整理花圈,枯瘦的手指抖得厉害,花瓣如雪片般簌簌坠落,“就……就这两天吧,老周搬遗体时不小心磕的。”她说话时,袖口再次滑落,那枚螭纹玉镯在冷光中一闪,林岩的心跳猛地停滞——镯身上蜿蜒的螭龙纹路,与他父亲失踪前夜留在抽屉里的残图纹路,竟分毫不差!
突然,停尸间的灯光如濒死之人般剧烈闪烁,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的漆黑。林岩的手电筒光束还未亮起,身后已传来轮椅刺耳的吱呀声。老周佝偻的身影在黑暗中浮现,他枯枝般的手指在空中急促比划:先是横切喉咙的狠厉手势,接着指向天花板,浑浊的眼珠在暗处泛着诡异的微光。林岩瞬间想起父亲笔记中的记载——东北盗墓贼常用“喉断”手势传递“见血封口”的暗号!
他迅速抽出手电,光束如刀刃劈开黑暗,停尸间角落的排水口旁,一滴暗红血迹如毒瘤般附着在瓷砖缝隙。林岩蹲下身,棉签蘸取血迹时,指尖触到瓷砖的冰凉刺骨。凑近轻嗅,腥气中裹挟着浓烈的铁锈味,却混杂着一丝腐臭——这绝非人血!刑警的直觉如电流窜过全身:这血,属于某种大型动物,或是……祭祀用的牲畜血!他猛然抬头,手电光束扫过停尸间角落的纸钱灰烬,几片残符上隐约可见血绘的符咒,正是东北邪教“引魂渡阴”的仪式印记!
“林警官,您该去休息了,明天还得送老太太上山呢。”赵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一丝濒临崩溃的颤音。林岩却已攀上储物柜,掀开通风口盖板。腐臭与纸钱灰烬的气味如毒雾喷涌而出,管道内壁赫然残留着五道血手印——修长指尖,与赵婶常年操劳的手型截然不同!他正欲深入探查,手机却骤然震动。匿名短信如毒蛇般蜿蜒在屏幕上:“别多管闲事,含口钱的秘密你担不起。再往前一步,你母亲的魂都别想安生!”号码归属地显示哈尔滨本地,尾号正是二舅常用的手机号。林岩攥紧手机,齿间迸出冷笑,指甲在手心掐出月牙血痕:“看来,家族里有人比我还急着掩埋真相。”
此时,老周突然从轮椅夹层抽出一张泛黄的符纸,纸面被血水洇透,背面歪斜的炭笔画着殡仪馆后院仓库的位置,一个鲜红的叉刺目地标注在角落。林岩瞳孔骤缩——这地图的笔迹,与父亲遗物中那张残缺的“辽金墓穴分布图”如出一辙!老周喉头发出嘶哑的呜咽,手指颤抖着指向仓库方向,眼中闪过绝望与愧疚。林岩突然注意到,老周轮椅扶手上凝固的血迹,竟与通风管道内的血迹颜色相同,且隐约泛着金属光泽——那是祭祀牲畜血与汞混合后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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