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各不相同。轻度依赖的人只是有点不习惯,很快就适应了。中度依赖的开始焦虑,在屋里踱步。重度的那几个已经搬进疗养院的,反而表现最好——他们经历过脱敏训练。
我在医疗站待命。果然,陆续有人来看病。症状都差不多:心慌、注意力不集中、感觉“少了什么”。
“医生,”一个年轻的金砂工匠抱着头,“我脑子里那些设计灵感...全没了。平时它们会自己冒出来,现在一片空白。”
“那是地脉网络共享的集体灵感,”我解释,“不是你一个人的。现在网络停了,你得靠自己。”
他茫然地走了。我能理解他的感受——习惯了共享思维,突然要独立,确实像截肢。
阿木的训练营倒是一片欢呼。战士们说,终于能“清净地练功了”。他们在地脉网络里总是下意识配合别人的节奏,现在终于能找回自己的节奏。
最有趣的是孩子们。他们出生在地脉网络时代,从没经历过“断网”。起初有点懵,但很快找到了新玩法——真的面对面玩游戏,不是共享虚拟空间。笑声比平时还大。
十二小时的停机,前半段混乱,后半段慢慢平静。人们开始重新发现“离线”生活的乐趣:完整的隐私,不被打扰的思考,完全属于自我的时间。
“其实还不错。”傍晚茶话会上,树人长老慢慢喝着茶,“让我想起了网络建立前的日子。”
但问题还没解决。那个求救信号是什么?
停机期间,技术团队全力分析。信号源最终锁定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静默之域。
就是那个隔离两个宇宙群的缓冲带。信号不是从另一边传来的,而是从缓冲带本身发出的。
“静默之域...不是空的?”星菇观测员震惊。
复机时间到了。地脉网络重新启动时,我们做了两件事:一是升级了情绪过滤器,强度调到最大;二是向静默之域发送了询问信号。
等待回应的三天里,寨子恢复了日常,但又有些不同。
人们开始有意识地控制使用地脉网络的时间。阿香嫂的茶馆推出了“无网茶座”,生意很好。图书馆开了“静读区”,禁用一切网络连接。连联盟会议都恢复了部分线下环节——有些事,确实面对面谈更好。
第三天深夜,静默之域回信了。
只有一行字:“噪音停止时,听到了自己的哭声。”
墨文解读了很久:“意思是...静默之域本身是一个‘存在’。平时被各世界的‘噪音’掩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这次我们停机十二小时,‘噪音’暂停,它才被发现。”
“那求救信号?”
“是它的‘不适感’。我们的地脉网络,还有之前的各种连接,对它来说都是负担。它在呼痛。”
这解释让人沉默。我们一直以为静默之域是个无生命的隔离带,没想到它自己就是个生命体。
联盟再次召开会议。这次议题是:如何在连接世界的同时,不伤害其他存在?
讨论很艰难。连接是我们的生存方式,但似乎总会影响到别人。
最后,火绒界的长老说了句实在话:“没有完全不影响的连接。重要的是知道自己在影响谁,影响多大,然后尽量减少伤害。”
于是《地脉使用伦理守则》出台了。核心就一条:定期停机维护,给所有可能受影响的存在喘息的时间。
现在,每月第一天是“断网日”。全天关闭非必要的地脉连接,只保留最低限度的紧急通讯。
第一个断网日,寨子出奇地安静。人们在树下读书,在溪边散步,在屋里和家人聊天。没有共享感知,没有即时通讯,只有最原始、最直接的相处。
夜深了,我坐在水晶树下——今天它很安静,只维持着最基本的生命脉动。远处,图书馆的窗户透出烛光,墨文在用最原始的方式写字。训练场上,战士们围着篝火,不用网络也能协同演练。
寨子呼吸着,缓慢而深沉。
连接依然在,但学会了暂停。
而守护的故事,正在明白:有时候,断开连接,是为了更好地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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