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跳动的火光下,那刀柄上镶嵌的七八颗“宝石”(人造水晶)也瞬间折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瑰丽光彩!红、蓝、绿、黄……颜色纯粹而鲜艳,切割面在火光下闪耀着异常璀璨的光芒,完全不是草原上常见的、浑浊的天然石头可比!
刹那间,全场一片死寂,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隐约的风声。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停滞了,眼睛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周大树手中那件无法形容的宝物。就连见多识广的尔敦首领,也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伸出手,喉咙里发出激动的、含糊的音节,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炽热贪婪!
周大树没有理会身后首领的失态。他握着刀鞘,缓缓将弯刀拔了出来。
“锃——”
一声清越的金属鸣响。完全不同于草原铁匠锻打的、带着锻纹和杂质灰暗的刀身,这把合金工艺刀的刀身,竟如同最清澈的冰面,又像是最平静的湖面,光滑如镜!篝火的光、周围人惊愕的脸、帐篷的轮廓,都清晰地倒映在这狭长弯曲的刀身之上,纤毫毕现!
“看那刀身!”
“无上至尊啊!那宝石……那光……”
倒吸冷气的声音和压抑的惊呼此起彼伏。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柄集合了极致奢华(对他们而言)与匪夷所思工艺的弯刀牢牢吸住了。
周大树拿着刀,走到离他最近的一个看起来还算清醒的年轻勇士面前,将刀递过去,做了个“传看”的手势。那年轻勇士双手颤抖着接过,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圣物,小心翼翼地抚摸了一下刀柄上的“宝石”,又对着刀身照了照自己扭曲惊愕的脸,然后才在周围人急切的催促下,万分不舍地传给下一个人。
周大树没再看那把引起轰动的刀,他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对阿如汗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阿如汗此刻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平静,而是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更深沉的复杂。她看着周大树,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但周大树只是微微垂着眼,仿佛刚才只是随手丢出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
那把刀甚至还没传完半圈,就被一个机灵且有眼力见的族人,一路小跑着,恭敬地双手捧到了尔敦首领面前。
尔敦首领一把抓过弯刀,粗糙的手指带着激动的颤抖,抚过那冰凉光滑的镜面刀身,又逐一摩挲过每一颗璀璨的“宝石”,眼中光芒大盛。他猛地将刀高高举起,对着篝火仔细端详,嘴里喃喃自语,但声音不小,:“……无上至尊在上……这样的刀,这样的宝石……怕是能换下整个灰鹰部所有的牛羊帐篷了……”
但身为首领,当着“使者”和全体族人的面,面子还是要的。他不可能真的据为己有(至少不能明抢)。尔敦首领脸色变幻,突然“啪”地一声,将弯刀重重拍在面前的矮几上,霍然起身!
他一把扯开身上那件相对较新的深褐色皮袍。里面露出一件更贴身的、染成暗红色的旧皮坎肩,坎肩边缘镶着一圈有些磨损的狼毫,彰显着他往日的勇武。他裸露出的臂膀虽然因伤病消瘦,但依然筋肉虬结,布满陈年伤疤。
“谁来挑战?!”尔敦首领环视全场,声音洪亮,带着久违的、属于头狼的霸气,“这把宝刀,就该属于灰鹰部最强的勇士!”
原本有几个跃跃欲试、早就眼红宝刀的年轻勇士,热血上涌,差点就要站出来。但看到是重伤初愈的首领亲自下场,那股冲动就像被冰水浇灭,瞬间蔫了。他们喝得再多,也不敢真的对首领动手,尤其是为了争夺一件明显是“使者”拿出、首领也极度渴望的宝物。
这一下,轮到周大树无语了。他本意是想挑起竞争,特别是想看那个嚣张的苏合成为众矢之的,最好被揍得鼻青脸肿。没想到尔敦首领竟然亲自下场,还摆出这副架势,这戏还怎么看?
尔敦首领见无人应答,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他目光如电,扫过人群,最终定格在脸色也不太好看的苏合身上。
“苏合!你是我灰鹰部的猛虎!上来!让我们看看,是你的爪子利,还是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首领点名了。
苏合酒醒了大半,脸色变幻。他再莽撞,也不敢真的在众目睽睽下对首领下重手,更何况是为了夺宝。但首领点名,又不能不从。他只得硬着头皮上场,其他几个平时与他交好或有竞争关系的将领,也“识趣”地被点名或主动上场“陪练”。
接下来的“比试”,与其说是角斗,不如说是一场精心安排的、给首领找回面子和确立威望的表演。苏合等人“奋力”搏击,却总是“险之又险”地败在首领“老而弥辣”的招式下。场面看起来激烈,喝彩声不断,但周大树看在眼里,只觉得索然无味,甚至有些反胃。
最终,尔敦首领“力战群雄”,以微弱的优势“胜出”,虽然气喘吁吁,但满脸红光,意气风发。
阿如汗适时地站起身,用清越的声音宣布:“无上至尊庇佑!我父汗尔敦,依然是灰鹰部天空中最雄健的苍鹰!是最强大的勇士!这把宝刀,归我父汗所有!在此,也谢过周先生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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