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过后,竹屋周围的泥土泛着湿润的黑,墙角的几株不知名的野草冒出了嫩绿的芽。苏绝递给魏无羡一把小锄头:“今天的功课,是把这院子里的杂草除了,但不许用蛮力拔。”
魏无羡握着锄头,有些纳闷:“不拔怎么除?”
“用你听风的法子,去‘问’它们。”苏绝指了指那株刚冒芽的野草,“万物有灵,草木也有自己的能量频率。你试着和它们沟通,让它们自己离开。”
“跟草说话?”魏无羡觉得这比听风还离谱,忍不住挠了挠头,“它们能听懂吗?”
“你试试就知道了。”苏绝没多解释,转身去打理屋前的药圃。
魏无羡蹲在野草前,学着苏绝的样子,闭上眼睛,放出自己的气息。他想起昨天感知到的能量粒子,试着把自己的灵力放得极轻,像一缕微风,慢慢靠近那株野草。
起初,只有一片混沌的绿意传来,带着倔强的生长欲——这草扎根很深,摆明了不想挪窝。魏无羡有点泄气,刚想放弃,突然想起苏绝说的“阴阳平衡”,又耐着性子调整气息,让自己的灵力变得温和,带着“这里不是你的地方”的意念,轻轻触碰草的根须。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他感觉那株野草的能量波动似乎犹豫了一下,原本紧绷的根须微微放松了些。魏无羡心里一喜,赶紧加大了沟通的力度,用更清晰的意念告诉它:“院外的山坡上阳光更足,土壤更松,去那里长吧。”
就在这时,他感觉指尖传来一阵轻微的颤动,那株野草的叶子轻轻晃了晃,根须竟然真的开始往泥土深处收缩,然后整株草慢慢从土里“退”了出来,带着一点点湿润的泥土,像被人小心地挖出来一样。
“成了!”魏无羡激动地跳起来,举着那株还带着生机的野草跑到苏绝面前,“师父你看!它自己出来了!”
苏绝看着他手里的草,点了点头:“不错。但记住,不是你‘命令’它离开,是你‘说服’了它。草木有本心,它们懂‘适宜’二字。院中的土地要种药材,养分有限,留着它,药材长不好,它也长不旺,不如各归其位。”
魏无羡把野草移栽到院外的山坡上,看着它重新扎根,叶子慢慢舒展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他又回到院子里,用同样的方法和其他杂草沟通。有的草很固执,需要他反复传递“院外更适合”的意念;有的草很“聪明”,一点就通,很快就自己退了出来。
等除完所有杂草,太阳已经西斜。魏无羡累得满头大汗,却一点都不觉得乏,反而觉得浑身的灵力流动得格外顺畅。
“师父,为什么要学这个啊?”他坐在门槛上,看着院角刚种下去的药苗,“总不能以后遇到妖怪,也跟它们‘沟通’吧?”
“若能沟通,何必动手?”苏绝递给他一块帕子,“草木的能量最是纯粹,向阳而生,遇水而长,从不逆天而行。你学的不只是和草木说话,是学它们的‘顺势而为’。很多时候,强行对抗只会两败俱伤,找到平衡点,才能两全。”
她指着药圃里的一株三七:“你看这三七,喜阴怕晒,所以种在树荫下;但它又需要通风,所以不能种得太密。这就是平衡。就像你以后修行,既要勇猛精进,也要懂得收敛锋芒,不然灵力太盛,会伤了根基。”
魏无羡看着那株三七,叶片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确实长得不疾不徐,透着股从容的劲儿。他想起自己刚学扎马步时的急功近利,忍不住笑了笑——原来草木早就把修行的道理,写在了自己的生长里。
夜里,魏无羡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株草,扎根在山坡上,能感觉到阳光的温度、雨水的滋润,还能听到风里其他草木的低语。醒来时,他摸了摸自己的丹田,那里的灵力像刚被雨水浇过的土地,温润而饱满。
他知道,师父教他的,从来不是简单的“本事”,是让他学会和这个世界好好相处——既不被世界欺负,也不欺负这个世界。就像那些野草,挪个地方,照样能活得生机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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