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风波后,林殊观察得更仔细了。
他不再只盯着户部尚书和兵部侍郎,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整个朝堂。苏绝给他的册子,被他翻得卷了边,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谁和谁走得近了,谁突然开始讨好谁,谁又在不经意间避开了谁……这些看似琐碎的联系,在他眼里渐渐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苏先生,你看。”这天,林殊拿着册子找到苏绝,指着上面的记录,“礼部尚书最近总去见靖王,以前他们俩可是没什么往来的。靖王一直不管朝政,礼部尚书找他做什么?”
苏绝接过册子,看了看:“靖王的母妃,是前太子的姨母。”
林殊眼睛一亮:“我知道了!礼部尚书也想跟废太子一党扯上关系?”
“有可能。”苏绝说,“但也可能,是有人想借礼部尚书,试探靖王的态度。”
“试探?”
“废太子虽然被废,但势力还在。”苏绝解释道,“梁帝对靖王一直不冷不热,若是靖王和废太子一党走得近,梁帝肯定会忌惮——这或许就是某些人想看到的。”
林殊皱起眉:“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搅乱朝堂,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对有些人来说,乱中才能取利。”苏绝说,“就像你在市井看到的,货价不稳的时候,总有人想囤积居奇,赚一笔。朝堂乱了,也总有人想趁机夺权,排除异己。”
她看着林殊:“你父亲是赤焰军主帅,手握重兵,又深得民心,你觉得,会不会有人把他当成‘异己’?”
林殊的心沉了下去。他想起宫宴上的陷阱,想起那些若有若无的敌意,突然明白了苏绝的意思。“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父亲?”
“或许是,或许不是。”苏绝说,“但赤焰军太强,总会让某些人觉得不安。这种不安,就是暗流的源头。”
接下来的日子,林殊开始留意那些对赤焰军“不安”的人。他发现,除了户部尚书和兵部侍郎,还有几个老臣,总在私下里议论赤焰军的军饷、军备,甚至有人偷偷查赤焰军的粮草账目。
“他们在找父亲的错处。”林殊把发现告诉苏绝,“想从粮草、军饷上做文章。”
“粮草和军饷,是军队的命脉,也是最容易被挑错的地方。”苏绝说,“你父亲治军严明,账目应该没问题,但架不住有人故意抹黑,比如伪造账目,或者买通下面的人做伪证。”
林殊急了:“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告诉父亲?”
“可以提醒,但不要说得太细。”苏绝说,“你父亲在朝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比你我更懂怎么应对。你说多了,反而会让他觉得你心思太重,对你不好。”
她想了想,补充道:“你可以装作无意中,跟你父亲说‘最近看到有人在查粮仓的账,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点到为止就好。”
林殊点点头,记下了苏绝的话。
晚上,林殊在书房找到正在看军报的父亲,假装随口提起:“父亲,今天我去粮仓附近玩,看到几个穿着官服的人在那里转来转去,还问守卫粮仓的士兵好多问题,他们是在查什么呀?”
林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闪了闪:“没什么,可能是户部例行检查吧。你怎么突然关心这个?”
“就是觉得奇怪嘛。”林殊低下头,假装摆弄手里的剑穗,“他们问得好细,连去年冬天的粮草消耗都问了,好像不信我们的账似的。”
林燮放下军报,沉默了片刻,摸了摸他的头:“知道了。你别瞎想,好好练你的剑,学你的东西就行。”
林殊能看出,父亲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眼神里已经多了几分警惕。他知道,自己的提醒起作用了。
离开书房,林殊松了口气。他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突然觉得,苏绝教他的“观人心、辨局势”,不光是为了避开陷阱,更是为了守护——守护父亲,守护赤焰军,守护他在乎的一切。
他想起苏绝说的“平衡”,或许,朝堂上的暗流,就像乱葬岗的怨气,只要能提前察觉,正确引导,就不会酿成大祸。而他,要做那个能看清暗流、守住平衡的人。
月光洒在他身上,像一层温柔的铠甲。林殊握紧拳头,心里充满了力量。他知道,前路还有很多风雨,但他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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