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被禁足后,朝堂暂时平静了些,但林殊却觉得这平静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频繁地登上帅府屋顶,看着皇宫上空的麒麟虚影。那虚影虽然不再被阴影完全笼罩,却始终黯淡无光,鹿角上的金光断断续续,像是随时会熄灭的残烛。苏绝说,这是因为根本的矛盾没有解决——太子与誉王的争斗还在继续,谢玉虽被禁足,但其党羽仍在暗中活动,而最危险的是,梁帝对赤焰军的忌惮,已经像藤蔓一样悄悄滋生。
“苏先生,陛下最近是不是对父亲有了疑心?”这日,林殊看到父亲从宫里回来时,脸色格外凝重,忍不住问道。
苏绝正在院子里修剪竹子,闻言动作一顿:“梁帝老了,疑心本就重。谢玉虽然倒了,但他抛出的‘赤焰军与皇子勾结’的说法,像一根刺,扎在了陛下心里。加上你父亲手握重兵,威望又高,难免让陛下觉得不安。”
她剪下一根斜生的竹枝,扔在地上:“就像这竹子,长得太高太直,难免会被风摧。赤焰军太强,本就是把双刃剑,能保家卫国,也能引来猜忌。”
林殊的心沉了下去:“那我们该怎么办?父亲已经够小心了,从不参与党争,可还是……”
“有些事,不是小心就能避开的。”苏绝转过身,看着他,眼神异常严肃,“林殊,你记住,这世上总有一些风浪,是躲不掉的。你能做的,不是祈祷它不来,而是提前做好准备,确保自己在风浪中不被吞噬。”
林殊看着她,突然意识到,苏绝似乎知道些什么。“苏先生,您是不是预感到了什么?”
苏绝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嗯,有一场很大的风浪,正在往赤焰军这边来。可能比谢玉的算计更猛烈,更彻底。”
“是冲着父亲来的?”林殊的声音有些发颤。
“是冲着整个赤焰军。”苏绝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当外部的威胁(比如北境蛮族)减弱,内部的猜忌就会成为致命的刀。赤焰军太强,已经成了某些人眼中必须拔掉的‘良弓’。”
她看着林殊苍白的脸,放缓了语气:“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你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未来的路,可能会比你想象中更难走。”
林殊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想到了父亲的沉稳,想到了赤焰军将士的勇猛,想到了那些在演武场一起训练的伙伴……他不相信这样的军队会被猜忌毁掉。
“我不信!”他梗着脖子说,“父亲对大梁忠心耿耿,将士们也都是热血男儿,陛下不会看不到的!”
苏绝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希望如此。但林殊,你要学会做最坏的打算。就像你练剑时,既要想着如何取胜,也要想着如何自保——留得青山在,才有柴烧。”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林殊。那玉佩是墨色的,质地温润,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看着不起眼,却隐隐透着一股奇异的气息。
“这是……”
“能屏蔽气息的玉佩。”苏绝说,“贴身戴着,寻常修士和猎犬都察觉不到你的存在。你先收着,或许将来用得上。”
林殊接过玉佩,触手生温,他看着苏绝严肃的神情,心里第一次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他隐约觉得,苏绝说的“大风浪”,可能比他想象中来得更早,也更残酷。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吹得竹叶哗哗作响,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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