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讲堂时,谢安先生正在提问。见两人进来,他只是温和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马文才帮她把竹简摆正,又悄悄将暖手炉塞进她的衣袖里。祝英台低头看着袖中温热的炉身,指尖轻轻摩挲着,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偷偷抬眼,看向身旁的马文才。他正专注地听着先生讲课,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槐花瓣沾在他的睫毛上,微微颤动。
祝英台忽然觉得,这尼山书院的日子,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下课铃响时,马文才忽然递过来一个油纸包。祝英台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软糯的桂花糕。
“张婶给的,”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自然,“垫垫肚子。”
祝英台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甜香在舌尖散开,暖融融的。她看着马文才,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真切的笑容:“很好吃。”
马文才看着她的笑,眼底的光也软了下来。他别过脸,假装去翻竹简,耳尖却悄悄红了。
窗外的槐花落得正盛,风一吹,满院芬芳。
槐花落了满地,书院的石板路被染得浅黄,风一吹,花瓣就打着旋儿飘进窗棂。祝英台坐在案前抄《论语》,笔尖划过竹简,留下墨色的字迹,心里却悄悄盘算着 —— 再过三日,便是她的生辰。
往年在家时,母亲总会亲手做一碗长寿面,配上她最爱的桂花糕,丫鬟们会在院子里摆上几盆月季,满院都是甜香。可如今身在书院,她只能将这份念想藏在心底,连生辰二字都不敢提。
正出神,马文才的声音忽然在头顶响起:“字都写歪了,在想什么?”
祝英台吓了一跳,慌忙将竹简往回拢了拢,抬头看他:“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仁’字,笔画真多。”
马文才俯身看了看她的字,指尖点在那个歪了的 “仁” 字上:“起笔要稳,收锋要柔,你太急了。” 他说着,伸手拿过她手中的笔,蘸了点墨,在空白的竹简上写了个 “仁” 字。
笔锋行云流水,起承转合间带着一股沉稳的力道。祝英台看着那个字,忍不住赞道:“马兄的字,写得真好。”
马文才放下笔,眼底带着几分笑意:“明日休沐,我要下山一趟,要不要带些东西?”
祝英台愣了愣,随即摇头:“不必了,我没什么想要的。”
马文才没再追问,只是瞥了一眼她案头的桂花糕油纸包 —— 那是昨日他给她的,还剩最后一块。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转身走了。
祝英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纳闷,却也没多想,低头继续抄书。
次日休沐,天刚亮,马文才就背着个布包下了山。祝英台和梁山伯、荀巨伯在书院的菜圃里浇菜,荀巨伯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打趣道:“马兄今日怎的这般早?莫不是山下有相好的姑娘?”
梁山伯连忙摆手:“巨伯,别乱说,马兄定是去买笔墨纸砚了。”
祝英台听着两人的话,手里的水壶晃了晃,水洒在了菜叶子上。她慌忙收回神,心里却莫名有些乱。
午时刚过,马文才就回来了。布包鼓鼓囊囊的,他径直回了斋舍,没跟任何人搭话。
祝英台的心,却像被什么东西勾着,总忍不住往斋舍的方向看。
第三日清晨,祝英台刚踏进斋舍,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马文才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木盒,正低头看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他慌忙将木盒塞进袖袋,转身看向她,神色有些不自然:“今日怎么来得这般早?”
“我…… 我来拿书。” 祝英台的目光,忍不住往他的袖袋瞟了瞟。
马文才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轻咳一声:“今日天气好,午后可以去后山走走。”
祝英台点了点头,拿起书,匆匆走出了斋舍。
午后的阳光正好,槐花落得更盛了。祝英台抱着书坐在槐树下,心里却想着那个木盒 —— 那里面,会是什么?
正想着,梁山伯忽然跑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神秘:“英台,我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 祝英台放下书。
“我刚才路过马兄的斋舍,看见他在偷偷摆弄一个木盒,里面好像是一支簪子!” 梁山伯压低声音,“你说,那簪子是给谁的?难不成真的是给山下姑娘的?”
簪子?
祝英台的心,猛地沉了一下。她攥着衣角,指尖微微发凉。也是,马文才那样的人,身边若有相好的姑娘,也不足为奇。
她勉强笑了笑:“许是给他家中姐妹的吧。”
“也对。” 梁山伯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英台,今日好像是你的生辰吧?我听你前些日子提过一嘴。”
祝英台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慌忙摆手:“不是不是,你记错了。”
可梁山伯却已经转身跑开了:“我去跟巨伯说!今日要给你庆生!”
祝英台想叫住他,却已经来不及了。
不多时,荀巨伯就拎着一坛酒跑了过来,身后跟着梁山伯,手里还拿着两包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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