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大人看完竹简,又听祝英台详细说起后山验证 “重差术” 的经过 —— 从木表的制作、间距的测量,到影长的记录、数据的演算,祝英台说得条理清晰,连其中遇到的小波折(比如木表倾斜导致数据偏差)都一一提及,毫无隐瞒。
老大人越听越赞叹,待祝英台说完,不禁抚掌大笑:“好!好!‘勾股重差篇’竟能补全!你们可知,内府藏有一部算经孤本,乃是前朝流传下来的珍品,可惜偏偏缺了这‘勾股重差篇’最关键的演算部分,多年来,无数匠人学者都想补全,却始终未能如愿。没想到今日竟能在尼山书院见到完整的篇章,你们真是立了大功!”
这话让在场的学子们都吃了一惊,纷纷低声议论起来。“原来内府孤本都缺这部分?那我们岂不是做了一件大事?”“难怪清晏姑娘和王公子昨日核对到深夜,原来这部分如此重要!”“能为典籍补全缺失,真是太有意义了!”
沈清晏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与急切,连忙问道:“李大人,既然内府有孤本,不知能否让我们借阅?我们虽补全了竹简,却也想与孤本核对一番,确保每一处演算、每一个批注都无错漏,这样才能真正放心,也算是对典籍负责。”
李大人看着沈清晏急切却真诚的眼神,笑着点头道:“此次来尼山书院,正有此意。我在京城时,便听闻书院修复了不少古籍,且有学子潜心钻研算经,本就打算将内府孤本借来,供你们参考校对。
待我回京城后,便立刻差人将孤本送过来,你们可将补全的内容誊抄其上,这般一来,孤本得以完整,你们的心血也能留存,也算为典籍传承立了一功。”
“太好了!” 荀巨伯忍不住欢呼起来,嗓门大得惊飞了树梢的几只麻雀,“有了内府孤本,我们的算经就能更完善了!”
消息传开,整个尼山书院都陷入了一片欢腾。学子们奔走相告,连平日里最沉稳的学究们都露出了笑意。
荀巨伯当天便拉着书院的木工师傅,跑到木工房里叮叮当当地忙活起来,非要做几张新的誊抄案几不可。
“誊抄内府孤本,怎能用旧案几?必须得新做,还要做得结实、平整,这样写出来的字才好看,才不辜负孤本!”
荀巨伯一边给木工师傅递工具,一边指手画脚地要求,“案面要选上等的胡桃木,打磨得光滑些,别硌着纸;案边要刻上‘典籍传承’四个字,时刻提醒我们传承文脉的重任;对了,还要做三张,清晏、王公子和英台他们一人一张,正好够用!”
木工师傅被他催得哭笑不得,却也理解他的兴奋,只得加快速度赶工。
荀巨伯还不放心,守在一旁,时不时帮忙打磨一下边角,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满脸都是藏不住的喜悦。
祝英台与马文才则一同来到书院的笔墨铺,挑选誊抄所需的笔墨。
祝英台仔细翻看着手边的毛笔,指尖抚过笔毛,感受着毛发的柔韧度:“誊抄孤本,毛笔至关重要,既要有弹性,又要细腻,这样才能写出工整的小楷,不损伤孤本的纸张。”
她拿起一支狼毫笔,蘸了点水在指尖揉搓,满意地点点头,“这支不错,笔毛紧实,弹性也好,适合书写批注。”
马文才则站在一旁,亲自研磨松烟墨。
他动作娴熟,将墨块轻轻抵在砚台上,顺时针缓缓研磨,动作不急不躁,墨汁渐渐浓稠,散发出淡淡的松烟香气。
“墨汁也得讲究,” 马文才一边研磨,一边道,“松烟墨色泽乌黑,不易褪色,最适合誊抄古籍。我已让店家准备了最好的松烟墨,再加入少许麝香,既能防虫蛀,又能让墨香更持久。”
祝英台转头看向他,见他专注研磨的模样,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你考虑得总是这般周全。有你准备的墨汁,誊抄出来的字迹定能历久弥新。”
马文才抬眼看向她,眼中的矜贵化作温柔:“为了补全算经,为了你,自然要周全些。” 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便已明白彼此的心意。
连平日里不爱凑热闹、整日守在藏书洞的老匠人,也被这股热情感染。他找出珍藏的抹布,打来温水,将藏书洞的窗棂、案几、书架都擦拭得一尘不染。
尤其是那些摆放孤本的书架,老匠人更是用软布细细擦拭,连缝隙里的灰尘都不放过。
他对苏锦凝道:“姑娘,内府孤本是稀世珍宝,藏书洞必须干净整洁,才能护住孤本不受潮、不沾尘。你教学子们修复时,若需帮手,老朽也能搭把手,虽不及姑娘手艺精湛,却也能做些擦拭、整理的活计。”
苏锦凝连忙道谢:“多谢老丈费心。有您帮忙,我也能更安心些。”
三日后,内府孤本如期送到。
送书的差役骑着快马,将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匣送到书院,木匣上贴着内府的封条,做工考究,一看便知里面的东西非同寻常。
山长亲自接过木匣,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里面铺着柔软的锦缎,锦缎上放着一册泛黄的书卷,正是那部缺失 “勾股重差篇” 的算经孤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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