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王蓝田果然让人送来《详解九章算法》。
沈清 晏与梁山伯迫不及待地翻开,对照注本的 “加权衰分法” 进行核对。
然而,越核对,两人的眉头皱得越紧 —— 杨辉的着作中虽有多种 “衰分术” 演算方法,却与注本中的 “加权衰分法” 截然不同,甚至在逻辑上存在冲突。
“这怎么可能?” 沈清晏喃喃自语,“按注本的方法演算,结果明明精准无误,为何与杨辉的记载存在如此大的分歧?”
梁山伯也陷入沉思:“难道是注本的传抄者自行篡改了演算方法?可若是篡改,为何能得出如此精准的结果?这不符合常理。”
王蓝田见状,心中窃喜,却故作担忧地说道:“清晏,山伯兄,会不会是这部注本真的存在问题?杨辉乃是南宋着名算学家,其着作的权威性毋庸置疑,注本与他的记载冲突,或许说明注本的演算方法并非宋元时期所有,而是后人伪造的。”
他的话如同一颗石子,在平静的水面上激起涟漪。周围的学子们纷纷围拢过来,议论纷纷。祝英台皱眉道:“蓝田兄此言太过绝对。学术研究本就存在不同观点,不能仅凭与权威文献冲突便认定是伪作。”
马文才也附和道:“是啊,朱熹早年的观点与晚年定稿尚且存在差异,算经类文献出现不同的演算方法也属正常。关键在于是否能通过实证验证其合理性。”
梁山伯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众人:“文才兄说得对。注本的演算方法是否合理,不能仅凭文献对比,还需通过实地验证。今日天色尚早,我即刻前往泗水流域,用注本的‘加权衰分法’测量田亩面积,与杨辉的方法进行对比,看哪种结果更为精准。”
“我与你一同前往。” 沈清晏立刻说道,“多一个人,多一份见证,也能加快测量进度。”
王蓝田没想到他们会如此较真,心中暗慌,却仍强装镇定:“也好,那就劳烦山伯兄与清晏姑娘了。我在此整理史志类文献的纪年数据,等候你们的消息。”
沈清晏与梁山伯收拾好测量工具,快步走出藏书洞。阳光正好,山间的草木郁郁葱葱,槐花瓣随风飘落,落在他们的肩头。两人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脚步声清脆,却各自心事重重。
“山伯兄,你觉得注本的演算方法会有问题吗?” 沈清晏轻声问道。
梁山伯摇头:“我不敢确定,但直觉告诉我,这种方法太过精妙,不像是后人能凭空伪造的。或许是杨辉的着作中遗漏了这种方法,又或者是我们对两种方法的理解存在偏差。”
“嗯。” 沈清晏点头,“无论如何,实证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今日我们仔细测量,定能查明真相。”
两人来到泗水流域,梁山伯取出木表、算筹与绳索,沈清晏则手持纸笔,准备记录数据。
他们选取了三块不同形状的田亩,分别用注本的 “加权衰分法” 与杨辉的 “常规催分法” 进行测量演算。
阳光渐渐西斜,两人忙碌了整整一个下午,终于完成了测量。
当最后一组数据演算完毕,沈清晏看着纸上的结果,眼中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山伯兄,你看!注本的‘加权衰分法’在测量不规则田亩时,误差比杨辉的方法小了近三成,尤其是在地形复杂的区域,优势更为明显!”
梁山伯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我就说此注本绝非寻常。看来这种‘加权衰分法’是宋元时期算学家针对复杂地形创造的特殊演算方法,只是流传不广,未被杨辉收录进着作中。这正是注本最珍贵的价值所在!”
两人收拾好工具,踏着夕阳余晖返回书院。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藏书洞里,一场针对注本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王蓝田见他们迟迟未归,心中暗喜,趁机对学子们说道:“山伯兄与清晏姑娘去了这么久,想必是验证结果不理想,不敢回来了。我看这部注本多半是伪作,不如我们先将其剔除,以免影响校勘进度。”
部分学子被他说动,纷纷点头附和。祝英台与马文才虽极力反对,却也拿不出确凿证据,只能据理力争,藏书洞中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沈清晏与梁山伯推门而入,手中高举着测量数据与演算结果:“大家请看!注本的‘加权衰分法’经过实地验证,精准度远超杨辉的方法,绝非伪作!”
众人闻言,纷纷围拢过来,看着纸上清晰的数据与演算过程,原本附和王蓝田的学子们都沉默了。
王蓝田脸色煞白,看着沈清晏与梁山伯眼中的光芒,心中的嫉妒与不甘几乎要将他吞噬。
山长拄着拐杖走过来,看着测量结果,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甚好!治学就该如此,不盲从权威,不迷信文献,以实证为据,方能探寻真理。这部注本的价值,远超我们的想象,校勘时一定要重点保留其独特的演算方法。”
沈清晏点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王蓝田,见他脸色苍白,眼神躲闪,心中忽然生出一丝疑虑 —— 今日王蓝田的言行,似乎处处针对梁山伯与这部注本,这其中是否另有隐情?
夜色渐浓,藏书洞中的油灯再次被点亮。
学子们继续投入到校勘工作中,只是气氛却与往日不同。
王蓝田坐在角落,低头整理着文献,无人知晓他心中正在盘算着新的阴谋。而沈清晏与梁山伯,虽化解了此次危机,却也意识到,校勘之路不仅有学术上的挑战,更有人心的叵测。
他们不知道,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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