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秋雾裹着寒意,城西藏经阁隐在苍松翠柏间,朱漆大门紧闭,门楣上 “藏经阁” 三字透着古朴肃穆。马文才手持沈清晏赠予的尼山松烟墨,指尖摩挲着墨上镌刻的 “松风” 二字,与沈清晏一同上前叩门。
门内传来苍老的声音:“来者何人?藏经阁非有缘人不得入内。”
“晚辈马文才、沈清晏,自尼山书院而来,特携松烟墨,求见阁主,欲借《外台秘要》残卷一阅。” 马文才朗声道。
片刻后,大门吱呀开启一线,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探出头,目光落在那方松烟墨上,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倒是真的尼山松烟墨…… 但二位还是请回吧,近日阁中不接待外客。”
“为何?” 沈清晏蹙眉,“晚辈听闻阁主以墨为友,以书为伴,为何突然拒见访客?”
老者正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倨傲的笑声:“哼,什么有缘人,不过是尼山来的野儒罢了!藏经阁岂是尔等说进就能进的?”
马文才与沈清晏回身,只见张承宇身着锦袍,身后跟着几位礼部官员,面色不善地站在雾中。“张承宇,此事与你何干?” 马文才冷声问道。
“怎么与我无关?” 张承宇上前一步,得意道,“家父已禀明礼部,称你二人私藏伪书、伪造校勘体例,意图扰乱典籍传承。如今礼部已下令,暂停你二人一切校勘工作,封存国子监藏书阁,这城西藏经阁自然也接到了禁令,不得再借典籍给你们!”
沈清晏心头一沉:“你颠倒黑白!伪书早已被揭穿,校勘体例也得周学士认可,你怎能凭空污蔑?”
“污蔑?” 张承宇从怀中取出一纸公文,扬了扬,“这是礼部公文,白纸黑字,岂能有假?况且,谁能证明那本《朱子语类》续编是伪书?说不定是你们串通老儒,故意演戏给众人看!”
几位礼部官员上前,语气严肃:“马文才、沈清晏,奉礼部之命,请二位随我们回府问话!”
“我们并未做错何事,为何要随你们走?” 马文才挡在沈清晏身前,目光锐利如锋,“若要问话,便请周学士前来,否则恕我等不能从命。”
“敬酒不吃吃罚酒!” 张承宇使了个眼色,官员们当即上前欲要动手。马文才与沈清晏并肩而立,正要反抗,忽闻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住手!”
雾色中,两道身影快步走来,正是星夜兼程赶来京城的祝英台与梁山伯。祝英台一身青衫,发丝被秋雾打湿,贴在额角,眼中满是急切:“文才、清晏,切勿动手!”
马文才见到祝英台,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喜,随即转为担忧:“英台?你怎么来了?京城危险,你不该来的!”
“得知你二人遭人污蔑,我怎能坐视不理?” 祝英台走到他身边,目光扫过张承宇与官员们,“我与山伯兄奉山长之命,前来京城相助,周学士也已知晓此事,正要前来解围。”
张承宇见祝英台气度不凡,身后的梁山伯沉稳可靠,心中不免有些发虚,却仍强撑道:“不过是尼山书院的学子,也敢插手礼部之事?我看你们是同流合污!”
“张兄此言差矣。” 梁山伯上前一步,语气平和却带着力量,“我等此次前来,不仅奉了山长之命,还带来了尼山书院珍藏的《朱子语类》原编孤本,以及邵雍、秦九韶的相关典籍,足以佐证文才与清晏姑娘的校勘体例无误。再者,周学士已在朝堂上为二位辩解,若你们强行带走他们,便是违抗学士之意,也是藐视朝廷法度。”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马蹄声,周学士的车架缓缓驶来。车帘掀开,周学士面色凝重地走下:“张承宇,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假传礼部指令,阻拦校勘工作,污蔑贤才!”
张承宇脸色瞬间惨白:“周…… 周学士,我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 周学士冷哼一声,“礼部确有调查之意,但并未下令禁止二位借阅典籍,更未允许你擅自带人捉拿!你父亲糊涂,你也跟着胡来,当真以为老夫不敢参你们一本?”
几位礼部官员见状,连忙拱手告罪:“学士息怒,我等也是被张公子误导,并非有意为难二位贤侄。”
周学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目光落在藏经阁老者身上:“老阁主,老夫亲自作保,让马、沈二位贤侄入阁借阅残卷,还请行个方便。”
老者望着周学士,又看了看那方松烟墨,终于点头:“既然有学士作保,二位便随我来吧。”
张承宇眼睁睁看着四人走进藏经阁,心中又气又恨,却不敢再多言,只得悻悻离去。
藏经阁内,典籍整齐排列在书架上,弥漫着淡淡的书香与墨香。老阁主取出《外台秘要》残卷,递到马文才手中:“此卷是前朝太医署遗留之物,残缺大半,唯有‘妇人方’‘儿科方’部分还算完整。老夫知晓你寻它是为故人,看完便还回来,切勿损坏。”
马文才接过残卷,指尖抚过泛黄的书页,心中满是感激:“多谢阁主成全。” 他转头看向祝英台,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英台,你看,我找到你一直想要的《外台秘要》残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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