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秀宁的亲事——我女儿的婚事,不劳各位操心。她将来若是嫁不出去,我养她一辈子!她若是想嫁,我也必定为她寻一个真正懂她、敬她、不把她当附属品的男子!若是找不到,那就不嫁!我镇北将军府,不缺她一口饭吃!”
“疯了……你真是疯了……”裴远山喃喃道。
裴松龄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琉璃,你这话,是要跟族里决裂?”
“族长,”裴琉璃深吸一口气,“我不是要跟族里决裂。我只是希望族里明白:时代在变。女子不再只是后院的摆设,她们也有手有脚,有脑子有心,她们也能做一番事业。”
她顿了顿,放缓了语气:
“今日我把话放在这里:秀宁学医这件事,我不会退让。但如果族里非要逼我,非要拿宗法压我——”
她停了停,声音冷了下来:
“那我也不介意,让将军府这一支,从裴氏族谱上分出去。”
“什么?!”全场哗然。
分宗!这是最严重的威胁!意味着这一支彻底脱离裴氏,自立门户!
裴松龄霍然站起:“琉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裴琉璃神色平静,“但我更知道,一个连自己女儿的理想都不能保护的家族,待着也没什么意思。”
她再次行礼:
“话已至此,各位叔伯慢慢商议。我先告退了。”
说完,她转身,一步一步走出祠堂。
阳光从门外照进来,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祠堂里,二十多个男人面面相觑,竟无一人敢拦。
偏厅里,女眷们听到了全程。当裴琉璃走出来时,她们纷纷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只有秀宁从人群中冲出来,扑进母亲怀里,眼泪夺眶而出:“母亲……对不起……都是我惹的祸……”
裴琉璃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而坚定:
“傻孩子,你有什么错?你有天赋,有理想,愿意为之努力,这是天大的好事。”
她抬起头,看着偏厅里那些神情复杂的女眷,朗声道:
“今日我裴琉璃把话放在这里:我的女儿,想学医就学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伤天害理,不违法乱纪,我就支持。谁有意见,冲我来。”
她牵着秀宁的手,转身离开。
身后,祠堂里传来裴远山气急败坏的声音:“反了!真是反了!”
裴琉璃脚步不停。
她知道,今日之后,会有更多的流言蜚语,更多的压力阻挠。
但她不后悔。
就像她说的:有些仗,迟早要打。
而这一仗,她必须赢。
不是为了她自己。
是为了她的女儿,能昂首挺胸地,走她自己选择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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