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滚落。
沉怀沙垂眸抿着唇没有半句安慰，只是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擦拭她脸颊上的泪水。
“他推开了我，看我的表情还嫌弃的很！”
“既然忘了我，那我也不要他。”
虞初墨突然偏过头，抬手胡乱擦掉脸上的泪，动作带着几分狼狈的逞强。
她深吸一口气，撑着地面慢慢站了起来，明明膝盖还在微微发颤，却故意挺直了脊背，重复道：“他忘了我，我也不要他了！”
沉怀沙站起身来，比她高出大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模样，眉头微微蹙起。
下一秒，虞初墨突然向前一步，两人瞬间近在咫尺。
她仰头望着沉怀沙，眼睛里还沾着未干的泪，睫毛湿漉漉地垂着，这次语气平静了许多：“我不要他了，我......”
不等她把话说完，沉怀沙突然伸手环住了她的腰，将她往身前一带，两人瞬间贴在了一起。
“口是心非？”
虞初墨抿紧唇，偏要嘴硬：“我没有！”
“逞强。”
“我不是！”
沉怀沙知道涂山溟会想起来，忘川水的效果没那么厉害。
修真界的许多人都会把这当做分手水。
很多修士和道侣分开之后都会去饮忘川水。
他能让人忘记和恋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至于忘记多久，要看喝了多少水，要看修为高低。
当然想起来之后还会不会继续喜欢也是个未知数。
很大一部分人想起来之后，只当自己有过这样的一段恋爱经历。
炽热早已不在。
也回不到从前。
涂山溟会想起来，等灵力上来之后，时间或许会更短。
他低头看着面前委屈的人。
委屈，逞强，嘴硬，口是心非，可这些都在掩盖不了她难过，伤心。
在赌气。
在赌气自己的爱人忘了自己。
这些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因为他。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发慌。
沉怀沙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师姐，你来这里，是把我当什么？”
“气他的工具？还是疗情伤的药？”
虞初墨瞪着桃花眼：“不行？”
倒是坦荡。
沉怀沙垂着眼眸，尽量表现的平静。
心里却生出一丝不甘。
他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沉默了片刻，指尖轻轻收紧，带着几分揶揄的笑意：“不怕溟发现？”
虞初墨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可眼底那点藏不住的赌气意味：“他已经把我忘了。”
沉怀沙呵了一声：“可这样，没法向师弟交代。”
虞初墨嘴角微微抽搐，那你搂腰搂的这么紧！
“我很为难。”
这话入耳，虞初墨忽然一顿，莫名觉得熟悉。
“我会对不起溟的。”
虞初墨瞪着眼，想起来了。
这些话，不正是那日在他房间里，她拒绝他时说过的话吗？！
记仇啊。
好像之前不是你说的夜夜肖想！
她深吸一口气，收回落在他脸上的视线，伸手推他的胸口，想从他怀里退出来：“好，那我不找你......”
“了” 字还没说出口，唇上突然覆上一片温热。
沉怀沙微微低头，吻住了她。
没有丝毫预兆，带着点压抑已久的急切，还有点破釜沉舟的冲动。
他的唇瓣带着晚风的微凉，却又有着滚烫的温度，将她所有未完的话都吞了进去。
赌气也好，伤心也罢，纵使你有千般理由。
师姐，你回不去了。
从知道他失忆之后，虞初墨想好了对策。
涂山溟的卡牌收集进程已经到了一半。
如今这个情况，她不可能为了涂山溟再等下去。
只能选择沉怀沙。
况且沉怀沙心里已经有她了，那这件事情就好办了。
原本她应该和涂山溟吵个架，但如今人已经闭关了。
连架都不用吵了。
一个被失忆的伴侣伤到心，赌气也要忘了他的形象就很适合她。
等到涂山溟闭关出来之前，把沉怀沙的任务解决！
只要她把沉怀沙的进度也收集到一半，到时候就会解锁后面的两位男主。
到时候男主多了，任务选择也多了，或许完成最终目标会更简单些，总比现在死磕这两个要强。
至于涂山溟，不论到时候他想起来之后是什么样，能搞定了一次，就能搞定他无数次。
虞初墨哭过之后，精疲力竭的睡了过去。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虞初墨平稳的呼吸声。
沉怀沙坐在不远处的桌旁，没有离开。
他给自己倒了杯冷酒，琥珀色的酒液在白瓷杯里晃了晃，映出他眼底复杂的情绪。
虞初墨和从前不一样了。
如今的她既单纯又复杂，看不懂，越是看不懂越是忍不住看。
他抬眼望向床榻上熟睡的身影，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脸上，长长的睫毛还带着未干的湿意，眉头微微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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