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今晚对于苏颜来说，已经超出了承受极限。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情况更糟，对她精心为苏颜塑造的形象也是毁灭性的打击。
范媤垚当机立断，没有丝毫犹豫。她揽住苏颜微微发抖的肩膀，用身体支撑着她，同时对旁边一脸担忧的小文使了个眼色，小文，去跟司机说，把车开到侧门，我们马上离开。
她不再与任何人寒暄，也完全无视了周围那些探究的目光，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半扶半抱着几乎虚脱的苏颜，穿过人群，朝着与主入口相反的、相对安静的侧门方向快步走去。
她的步伐稳健而迅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紧抿的红唇透露出一丝不悦。
在离开宴会厅的最后一刻，苏颜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隔着攒动的人头和晃动的光影，她看到李慕阳正与那位叫Lily的女星站在舞池中央，伴随着悠扬的音乐，相拥而舞。
他微微低着头，似乎在女星耳边说着什么，引得对方娇笑连连。他的侧脸在璀璨的灯光下，显得那么英俊，又那么冷漠，那么遥不可及。
那一刻，苏颜清晰地听到，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一声，碎裂了。
是那些不切实际的、连她自己都未曾清晰意识到的微小期待？还是那份刚刚建立起来的、关于这场交易的脆弱心理防线？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与李慕阳之间，那层看似暧昧模糊的关系，被彻底撕开，露出了底下冰冷、残酷、赤裸裸的交易本质。
她被范媤垚和小文几乎是架着，塞进了等候在侧门的保姆车里。车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外面那个虚伪、冰冷、令人心寒的世界。
苏颜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瘫软在柔软的后座上，将滚烫的脸颊埋进冰凉的手掌里，肩膀剧烈地、无声地抽动起来。
范媤垚坐在她身边，看着她颤抖的背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递过去一包纸巾。她的眼神复杂，有对苏颜此刻境遇的些许同情，但更多的，是一种冷静的评估和思量。
今晚这场意外，虽然打乱了她最初的计划，但也未必完全是坏事。
至少，它让这个看似柔顺的女孩，更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的位置和这场游戏的规则。而这，对于她后续的和来说，或许……是必要的一课。
车子缓缓启动，驶离了这片流光溢彩、却暗藏刀光剑影的是非之地。车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勾勒出这个繁华世界冰冷而无情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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