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齿间的甜与掌心的暖
立冬的海风带着咸涩的凉意，卷着几片梧桐叶掠过红旗岛的窗棂。念雪七个月了，正坐在凌澈送的“星轨学坐椅”里，小身子还坐不太稳，总往左边歪，却倔强地不肯靠椅背。她手里攥着颗周伯寄来的山楂丸，圆滚滚的像颗小红球，正用刚长齐的四颗小牙慢慢啃着，口水顺着下巴滴在沈清晏绣的围兜上，把银狐图案的尾巴洇成了深色。
“慢点儿吃，没人抢。”林晚秋用赵野送的“婴儿专用湿巾”帮她擦嘴，湿巾上印着卡通小狐狸，跟围兜上的图案正好成对。念雪却不领情，小手一挥打掉湿巾，把山楂丸往嘴里塞得更深，腮帮子鼓得像只藏食的小松鼠。
跨时空红包群的提示音突然密集响起，【清末养鸽人·周伯】 的视频通话第一个弹进来，老人举着串红玛瑙似的糖葫芦，对着镜头晃了晃：“老朽新做的无核糖葫芦，给念念磨牙正好！用蜂蜜腌了三天，不硌牙——让灰球带着串来，记得放温水里泡软点再给她吃。”
视频里的糖葫芦裹着晶亮的糖衣，在阳光下闪着光，念雪的眼睛一下子直了，嘴里的山楂丸也不啃了，伸着小手朝屏幕抓，学坐椅被她晃得吱呀响。
“这孩子，跟潮潮小时候一样馋。”林晚秋笑着按住她的手，转头看见顾长风正把星禾寄来的“营养米糊”倒进碗里，米糊里掺着细碎的南瓜丁，是念雪最近最爱吃的口味。
【星际3021年农业科学家·星禾】 的消息紧跟着进来，附带一张成分分析图：“新批次米糊加了深海鱼蛋白，促进牙齿发育。配着周伯的糖葫芦吃，酸甜搭配，能刺激唾液分泌——不过别让她一次吃太多，山楂助消化，免得夜里饿醒。”
顾长风刚把米糊端到学坐椅旁，念雪就扑腾着小腿要下来，学坐椅的安全扣“咔嗒”弹开，她顺着椅腿滑到地上，手脚并用地往碗边爬，膝盖上的护膝已经磨出毛边，是周伯上个月做的那双蓝布小鸭子款。
“慢点爬，地上凉。”林晚秋把她抱回爬爬垫，刚放下，她又扭着身子往厨房挪，原来赵野送的“智能零食柜”亮着绿灯——那柜子会根据时间自动弹出辅食，此刻正好到了吃水果泥的点。
【2000年互联网创业者·赵野】 的红包带着音效炸开：“零食柜升级啦！能识别宝宝哭声！她一哭就弹出米饼，保证比长风哄得快～”视频里，赵野故意捏着嗓子学婴儿哭，柜子果然“咔嗒”弹出块米饼，逗得念雪咯咯直笑，忘了要爬去厨房的事。
念潮放学回来时，手里举着个竹编小筐，里面装着他在海边捡的贝壳：“妹妹快看！我给你串了个手链！”他蹲在爬爬垫旁，把贝壳一个个往念雪手腕上套，最大的那块扇贝壳正好盖住她的小手背，像面亮晶晶的小盾牌。
念雪却对贝壳手链没兴趣，反而抢过哥哥的书包带，用牙去啃上面的塑料搭扣。念潮赶紧把书包拽回来：“这个不能吃！我给你带了好东西——赵叔叔寄的‘字母饼干’，能啃出‘雪’字哦！”
饼干刚拿出来，【民国旗袍设计师·沈清晏】 的视频通话就亮了，她举着件绣着字母的小坎肩：“给念念做的冬装，每个字母都塞了棉花，摸着软乎乎的。‘X’这个字母最像小狐狸尾巴，你看……”她指尖划过坎肩，字母边缘的金线在镜头下闪着光，“天冷了，别总在地上爬，穿上这个暖和。”
念雪似乎听懂了“暖和”两个字，突然伸出手要抓坎肩，小手在半空中晃了晃，竟准确地捏住了袖口的流苏。林晚秋赶紧抓拍，照片里她的小拳头攥着流苏，嘴里还叼着半块字母饼干，学坐椅旁散落着周伯的山楂丸、星禾的米糊碗、赵野的米饼袋，像个小小的宝藏堆。
【未来纪元能源工程师·凌澈】 的全息投影突然出现在堆里，他手里拿着个银色的小勺子：“给念念的‘自动喂饭勺’，能感应她张嘴的角度，自动把米糊送进嘴里——解放长风的双手，让他也能歇会儿。”
勺子刚靠近碗边，就感应到念雪张开了嘴，灵活地舀起一勺米糊送过去，她果然吧唧吧唧吃得很香，没再像往常那样用手去扒拉。顾长风松了口气，靠在门边看着，手里还捏着星禾发来的“出牙期护理指南”，纸上的重点被他用红笔圈了又圈。
红包群里的消息像壁炉里的火星，明明灭灭地暖着：
【周伯】：「糖葫芦收到了吧？灰球说念念啃得糖渣掉了一地！老朽明天捎点麦芽糖醇的，不蛀牙～」
【沈清晏】：「坎肩的口袋里缝了暖手宝，灌点温水揣着，爬的时候小手就不凉了——当年我绣的暖手宝，能焐热整床被子呢。」
【赵野】：「字母饼干要顺着牙床啃，能按摩牙龈！等她会说话了，我教她认‘赵叔叔’三个字，保证比认‘爸妈’快～」
【星禾】：「检测到她今晚钙摄入量不足，米糊里加了牡蛎粉，有点腥，配着周伯的山楂丸吃正好中和～」
【凌澈】：「学坐椅加了‘防歪功能’，她往左边歪时会轻微震动提醒——数据显示，她最近总爱往有光的方向歪，大概是喜欢星光投影。」
夜色渐深，念雪趴在林晚秋怀里打盹，嘴里还含着半块没吃完的山楂丸，小脸红扑扑的，像被炉火烤过的苹果。顾长风把凌澈的星光投影打开，天花板上立刻漫开片流动的星轨，最亮的那颗星正好悬在她头顶，像在轻轻摇晃的摇篮。
“今天啃了七样东西，”林晚秋数着手指笑，“山楂丸、米糊、米饼、字母饼干、书包带、坎肩流苏……还有哥哥的贝壳手链。”
顾长风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轻得像海风：“说明她在慢慢认识这个世界啊——用牙齿尝味道，用小手摸质感，用眼睛追星光。”
念雪在梦里咂了咂嘴，山楂丸的甜味从嘴角漫出来，混着星禾米糊的麦香、赵野米饼的奶味、周伯糖葫芦的蜜意，在空气里酿成了股温柔的甜。跨时空红包群的提示音还在偶尔响起，像远方的朋友在轻声道晚安，那些来自不同年代的牵挂，此刻都化作了掌心的暖，轻轻盖在这七个月的小生命身上，陪她在星轨的摇篮里，做个甜甜的梦。
梦里，大概有啃不完的山楂丸，追不尽的星光，还有永远在身边的，笑着看她慢慢长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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