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煤矿入口凝着白霜，寒气顺着衣领往脖子里钻。我带着铁叔、张远、陈工和十名兄弟赶到时，留守的队员已清理完坍塌的碎石，一道焊死的钢制舱门露了出来——昨夜带回的金属板，正是这扇门的铭牌。陈工蹲在舱门前，用洛阳铲刮着缝隙里的锈迹，铁铲与钢板摩擦出刺耳的声响：“这是防爆舱门，当年创世生物存核心设备用的，得用液压钳才能破拆。不过我在旁边找着个通风管道，容一人钻进去探路没问题。”
“我去。”张远攥紧腰间的砍刀，指节泛白。我瞥了眼皮卡旁的小宇，那孩子举着木刀朝我们挥手，昨晚他还抱着张远的胳膊说“要帮爸爸看着叔叔”。我按住张远的肩膀，我的进阶感知早已探入通风管道，十五米处那两团微弱却带着晶光的能量信号，不用想也知道是“晶甲守卫”——创世生物培育失败的变异体，外壳硬得像钢板，但鳃部的软甲是致命弱点。“里面有两只晶甲守卫，我跟你一起进。铁叔在外面备着液压钳，等我们清完障碍再开门。”
通风管道逼仄得只能侧身爬行，我在前头举着战术灯，光柱劈开黑暗，粉尘呛得人直咳嗽。张远紧跟在我身后，砍刀的刀柄偶尔会撞到管道壁，发出轻微的闷响。爬过第三个转角时，两道冰雾突然从黑暗中窜出，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尖啸——两只半人高的变异体扑了过来，外壳泛着透明晶光，爪子上的冰碴子清晰可见。我侧身避开冰雾利爪，手腕发力，消防斧带着风声劈向左侧变异体的鳃部，刀刃嵌进软甲缝隙的瞬间，绿色汁液喷了我一脸，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这是创世生物实验体的标志性气味。几乎同时，张远的砍刀砍中右侧变异体的关节，趁它动作迟滞，刀柄狠狠砸在它的头部，变异体轰然倒地。不到三分钟，两只怪物就化作灰白色絮状物，我抬脚踹开管道末端的格栅，纵身跳进密室。
密室足有两个仓库大小，四周摆满了密封的培育舱，大部分舱体已经破损，绿色的营养液在地面结了层硬壳，只有中央三个舱还亮着红色指示灯。更让我意外的是，墙角缩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双手被铁链锁在管道上，看到我们时浑身抖得像筛糠：“别杀我！我是被创世生物胁迫的，我叫马文！”陈工跟着跳进来，看清男人胸前的工作证后，声音都变了调：“林哥，他是马文！创世生物‘母体培育计划’的核心研究员之一！”
铁叔刚用液压钳破开门就冲了进来，铁手“哐当”一声抵住马文的喉咙，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创世生物的狗！害死那么多兄弟，今天就送你上路！”马文的脸涨成紫红色，哭喊道：“我没害人！我偷偷改了胚胎的基因序列，让它们更容易被解毒剂杀死！上次你们端实验室，通风口是我故意留的！”我一把按住铁叔的铁手，指尖的伤疤微微发烫，进阶感知顺着他的视线探进马文的记忆——零碎的片段里，确实有他在实验室修改基因图谱的画面，还有他趁守卫不注意，悄悄错开通风口格栅的细节。更关键的是，他记忆深处藏着个金属箱的影子，就放在密室角落的杂物堆里。
我让人搬开杂物堆，那个上了锁的金属箱露了出来。撬开锁的瞬间，所有人都静了——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环境修复剂”的完整配方、三张标注着创世生物隐藏据点的地图，还有十支未开封的抗生素和二十罐压缩饼干。马文的声音还在发抖：“这些是我偷偷藏的，我知道创世生物要完，想留着保命……我还能破解他们的主数据库，所有变异体的弱点我都知道！”
争议瞬间炸了锅。铁叔一拳砸在舱门上，铁手与钢板碰撞的巨响震得我耳膜发疼：“他是创世生物的人！谁知道是不是装的？留着就是定时炸弹，杀了干净！”陈工立刻上前一步，指着金属箱里的配方：“他手里的资料能让我们少死多少人？环境修复剂能让菜园产量翻三倍！杀了他，这些东西谁能解读？”李婶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带着哭腔：“我男人就是被变异体害死的，可杀了他，我孙子的咳嗽就没抗生素治了！”新居民王强也开口：“不如先让他露两手，能做出修复剂就留着，不行再关起来！”我看着争执的众人，心里清楚，杀了马文容易，可他手里的资料一旦失传，我们要付出的代价可能是几十条人命——但放着他不管，铁叔和那些失去亲人的兄弟，心里这道坎过不去。
我让两个兄弟看住马文，带着铁叔、张远和陈工走到密室门口。冷风从破拆的门缝里灌进来，我裹了裹外套。张远抱着胳膊，声音沉得像石头：“老周当年死在创世生物手里，我比谁都想报仇。但马文的资料太重要了，不如让他先破解修复剂的量产方法，成了就留他当技术员，败了再处置——这样对老周，对兄弟们都有个交代。”苏晓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安安轻微的哼唧声：“我用安安的声波扫过马文，他没带毒素和追踪器，心跳很稳，不像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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