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猎犬的牙与心理陷阱
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
水牢区域的废弃药渣堆放处,弥漫着比白日更甚的腐败与阴冷气息,偶尔有磷火飘过,映照出扭曲怪诞的影子。
凌烬隐匿在墙壁与阴影最深的交界处,整个人如同彻底融入了环境。
【本质洞察】的雏形让她不仅能“看”到能量流动,更能微妙地调整自身的气息与能量波动,与粗糙石壁的纹理、滑腻苔藓的湿度、乃至空气中缓慢流淌的污浊灵气几乎融为一体。
她的呼吸被压制到悠长而微弱,心跳缓慢得如同冬眠的蛇,整个人如同一尊蛰伏了千年的石像,唯有那双在黑暗中睁开的眼睛,锐利如即将出鞘的、饮血的刀锋。
目标,李槐。
不是水牢看守李槐,而是赵乾的同乡,那个负责具体投毒执行的、最忠心也最适合做这种脏事的“猎犬”。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点点流逝,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水声和噬灵虫的沙沙声,如同死亡的背景音。
子时刚过,一个瘦小、鬼祟的身影,果然如同预料般,出现在了堆放点的边缘。
他脚步轻浮,落地无声,显示出不弱的轻身功夫,眼神却带着惯有的警惕,如同受惊的兔子,不断四下张望,确认无人跟踪。正是李槐(投毒者)。
凌烬没有立刻行动。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刻度尺,冷静地丈量着李槐的每一个细节。
他走路时,右肩会下意识地比左肩微沉半寸,这是长期单手提携某种重物,或是进行某种重复性动作留下的身体记忆;
他的视线总是不经意地、带着某种路径依赖地扫过堆放点的几个特定角落,那是长期处理特定事务形成的习惯;
他右手食指与拇指的指腹,在幽蓝磷光的映照下,颜色明显比周围皮肤略深,并且带有极细微的、仿佛被什么腐蚀过的痕迹——这是频繁接触未经充分处理的、带有阴寒属性的蚀灵草残渣,留下的无法完全消除的印记!
“心理防线中等,警惕性高,习惯性寻找退路…身上可能藏有预警或反击的符箓…”凌烬在心中瞬间完成了最后的战术推演。
针对李槐可能出现的七种反应模式——从屈服到拼死反抗,她脑中已闪电般掠过十一种应对方案。
狩猎,不仅仅是力量的比拼,更是信息、耐心与计算的绝对碾压。
李槐鬼祟地走到预定的角落,那里堆放着最新的金疮药废渣。
他熟练地从怀中掏出那个熟悉的小布包,里面正是混合了蚀灵草粉末的“清心香”残渣,正准备将其埋入废渣深处,完成今晚的“清扫”工作。
就是现在!
动了!
凌烬的身影从阴影中暴射而出!
快得只剩下一道模糊的残影,撕裂了夜色!
没有风声,没有杀意泄露,只有纯粹到极致的速度与精准!
如同一道无声的闪电!
一只手如铁钳般,在李槐惊呼出声前,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恐怖的力量瞬间剥夺了他发声的能力!
另一只手,则如同毒蛇出洞,精准无比地扣住了他正准备埋藏证据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李槐感觉自己的腕骨几乎要碎裂!
李槐的瞳孔因极致的惊恐而放大,眼球充血。
他拼命挣扎,但那股力量如同山岳,纹丝不动。
当他借着微光,看清来者竟然是那个本该在牢中等死的药童凌烬时,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她怎么可能在这里?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力量和速度?!
她不是个修为低微的药童吗?!
“别动。”凌烬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如同死神的低语,
“否则,我不介意让赵乾少一条听话的狗。”
她甚至没有去搜身,【本质洞察】的微弱感知已让她“看”到李槐怀中那枚刻画着“锐金术”的低级攻击符箓,以及腰间一枚用于紧急传讯给赵乾的震动玉符。
都是些小玩意儿,但足以证明他的心虚和与赵乾的联系。
凌烬掰开他紧握的、因为恐惧而僵硬的手指,取过那个小布包。
打开,里面是灰黑色的粉末,那熟悉的、阴冷中带着侵蚀感的能量波动——蚀灵草残渣,与符纸上吸附的,一般无二。
“赵乾让你用这个,长期毒害邢长老。”
她陈述事实,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胡…胡说!我不知…”李槐挣扎着,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试图狡辩,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自己的胸口,那里藏着那枚攻击符箓。
就在他“道”字即将出口的瞬间,他眼中狠戾之色一闪,体内微薄的灵力猛地冲向怀中符箓!
他想拼死一搏!
哪怕同归于尽!
然而,就在他灵力触发的电光石火间,凌烬扣住他手腕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向内一按,一股极其隐晦、源自【意识碎片】的秩序之力如同最细的冰针,瞬间刺入他手臂的某个关键灵力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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