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踹开了,木屑洒落在地。地头蛇站在门口,手里握着枪,枪口直指沈无惑的额头。他脸上的疤痕通红,像是随时要炸裂开来。
“你害我矿场塌了!”他怒吼,“五个人埋在里面,我的兄弟死的死、伤的伤!是不是你干的?”
阿星猛地冲上前,抄起墙角的扫帚挡在前面。手心全是汗,手指却死死攥住扫帚杆,声音微微发抖,却仍大声喊道:“滚出去!再不走我真的动手了!”
沈无惑没动。她坐在桌旁,指尖轻轻拂过桌上那枚铜钱卦。目光落在地头蛇的手腕上——一条黑线正顺着皮肤往上爬,如同活虫钻行。
她冷笑一声:“你来找我报仇?你连自己快被鬼缠上了都不知道吧?”
地头蛇一怔,眼神微闪,随即又凶相毕露:“少废话!今天你不给我个交代,我就开枪打死你!”
话音未落,他扣下扳机。
咔。
没响。
再扣。
咔、咔。
接连三次,枪声皆寂。
他低头看枪,脸色骤变:“不可能……子弹明明装了……”
沈无惑缓缓起身,向前一步,距枪口不过半尺。她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的枪打不出子弹,因为你心里怕。”
地头蛇呼吸一滞。
“你昨晚做梦了吧?”她低声说,“梦见那些被埋的人从坑里爬出来,叫你的名字。你跑,他们追。你回头一看——自己脸上也多了条疤,和现在一模一样。”
地头蛇猛然后退,背脊撞上墙壁,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呜咽。
“放屁!我没做过这种梦!”
“那你看看你手上。”她指向他的手腕,“黑线是不是越爬越高?三天后到了脖子,你就完了。睡着醒不来,醒来看不见,最后变成空壳,谁也不要你。”
他低头望去,那道黑线比刚才更清晰了,还在缓缓上移。他用力搓揉,反而越擦越明显。
“我不信!一定是你搞的鬼!”他咆哮着举起枪,不管能不能打响,直接朝沈无惑砸去。
沈无惑侧身避开,枪砸在墙上,跌落在地。
她没有去捡,也不追击,只是静静站着。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她说,“放下枪,去东街第三棵槐树下烧七张往生符。每天半夜烧一张,连烧七天,还能保住一口气。不然——明天这时候,你就得准备棺材了。”
地头蛇喘得厉害,眼神游移不定。他看看地上的枪,又看看沈无惑,嘴唇颤抖,想骂人却又像在求饶。
阿星从后面探出头,小声嘀咕:“这人完了,眼神都散了。”
沈无惑不理他,只盯着地头蛇的手。
那只手突然抽搐,五指蜷缩,仿佛被人从内部紧紧攥住。
地头蛇闷哼一声,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救……救我……”他抬头,声音发颤,“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我可以给你钱,给你地盘,只要你救我……”
沈无惑蹲下身,与他对视。
“晚了。”她说,“鬼已经进来了。你现在求的不是命,是多活一会儿。”
地头蛇喉咙咯咯作响,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气管。
他张嘴欲言,一口黑血喷出,溅在沈无惑衣襟上。
她没有躲,也没擦拭,只是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衣服。
“阿星,关门。”她说。
“可他人还在啊。”阿星愣住。
“我说的是后面的门。”她望向院子深处,“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脚步声。很轻,却每一步都极准确,不疾不徐。
沈无惑转身走向内屋,路过桌子时顺手拿起那张未画完的符。
指尖划过符纸,原本写的“镇”字墨迹歪斜,弯钩拖得太长,竟像是“逃”字的尾巴。
她凝视两秒,将符纸对折,塞进黄布包最底层。
外面的脚步声已至院门口。
门环被敲了三下。
一下重,两下轻。
沈无惑立于堂屋中央,左手按在八卦纹上,掌心传来灼热。
阿阴不知何时已立于她身后半步,手中那朵枯萎的玉兰花微微颤动。
阿星抱着扫帚站在门边,咽了口唾沫:“师父,这人……是不是冲咱们来的?”
沈无惑未答。她望着那扇旧木门,门缝底下渗进一道影子,贴着地面缓缓移动。
影子停在门槛前,形状不像脚印。
倒像是什么东西爬过来的。
敲门声再度响起。
还是一下重,两下轻。
沈无惑抬手示意阿星别动。
她走到门边,手指搭上门闩,却没有拉开。
门外静了几秒。
接着,一只干枯的手从门缝底下伸了进来,指甲漆黑,指尖挂着一枚铜钱。
铜钱上刻着“开元通宝”,边缘磨损严重,正面朝上。
沈无惑眯起眼。
这是三年前她师父失踪那天,留在桌上最后一枚卦钱。
她还未反应过来,那只手倏然缩回,铜钱留在地上。
紧接着,门外传来一声笑。
低沉,沙哑,带着一丝熟悉的意味。
“沈丫头,三年不见,你还记得这枚钱吗?”
沈无惑瞳孔骤缩。
这声音……
不是玄真子。
是厉万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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