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号”依旧平稳地航行在未知的水域上,更大更坚固的船体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但是船上的某种氛围却悄然无声的发生了些细微的变化。
那次冷酷的分离,像是一根尖刺一样,深深的扎进了每个女人的心里。亲眼目睹了那些被侵犯、被掠夺、最后又被“仁慈”地给予一条空船自生自灭的那些女人的悲催下场,一种兔死狐悲的寒意无法抑制地蔓延开来。
她们不再仅仅只是末日下的幸存者同伴,某种更加微妙、更加紧张的情绪在悄然滋生。如果她们不够“有用”,不够“听话”,是否会在将来的某一天,也会被船长就像是丢弃累赘一样,留在某条破船上?
这种恐惧并非空穴来风,林奇船长的规则一直都保持着简单而又残酷:支付“船费”,体现价值,才能够留下。
于是,一种无声的竞争,开始在日常的缝隙中悄然的上演。而原本带有强制和戏谑性质的“按摩船费”,竟意外地成为了最重要的“价值展示”窗口。
第一个察觉到变化的就是林奇自己。
某天傍晚,他照例瘫在新船长椅上——这张椅子更加的宽大,真皮材质,带有按摩功能,他对此十分满意,不过怎么也跟真人按摩比不了,因次他——拖着长音喊道:“到点了……该付船费了……今天谁先来?”
他原本以为会看到互相推诿或者磨蹭,却没想到,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几道目光立刻投了过来。
苏芊芊几乎是跳了起来,抢先一步跑到他的身后,声音比平时软了八度:“船长,我今天跟何姐新学了几种手法,说是能够缓解腰肌劳损,您要不要试试?”
她的小手搭上林奇的肩膀,力道刻意放得轻柔,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再是以前那种胡乱使劲的揉捏,而是带着生涩却努力的章法,仔细寻找着紧张的肌肉结节。
林奇老神在在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默许。他确实觉得今天这小厨娘的手法有点进步了,没那么像以前那样不知轻重,像是要刻意谋杀的手法了。
还没等苏芊芊按上几分钟,何嘉怡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过来(船上淡水资源宝贵,这算是高规格待遇了),语气是一贯的冷静专业,却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温和:“船长,补充点水分吧,另外,您最近伏案时间有点过长了,颈椎弧度有些变直,待会儿我为您做一下针对性的松解和牵引。”
她说着,非常自然地接替了苏芊芊的位置,手指精准地按上了林奇的后颈,力道恰到好处,带着护士特有的干净利落,瞬间缓解了那股僵硬的酸胀感。苏芊芊只好悻悻地让开位置,眼神里有点小失落。
林奇舒服地叹了口气:“嗯……还得是护士的手法更专业……”
然而,专业的服务也没能够持续多久,沈依晴拿着一本日志本走了过来,看似要汇报工作,却十分“自然”地站在了何嘉怡的身侧,开口道:“船长,关于西北方向‘高地避难所’的航路推测,有几个节点需要您确认一下……哦,您肩膀似乎有点右高左低,长期下去会影响舵轮操控的稳定性,我顺便帮您调整一下。”
她说着,一只手拿着日志本,另一只手却已经不容分说地搭上了林奇的右肩胛骨,用一种巧妙而坚定的力道开始按压梳理那部分紧张的肌群。她的手法带着一种冷静的掌控感,和目标明确的效率,仿佛是在修正一个数据偏差。
何嘉怡动作顿了一下,看了沈依晴一眼,默默的退开半步,将主位让了出来,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连在一旁教小雅认字的陈婉,也抬起头,温柔地笑了笑:“船长辛苦了,一会儿我给您读段舒缓的诗吧?是我以前教孩子们念的。”
就连一向安静的叶琳,也吹奏起了比往日更加轻柔婉转的曲调,笛声如同羽毛般拂过甲板。
林奇再迟钝,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这帮女人……今天怎么突然这么殷勤?还他妈带抢生意的?
他享受吗?当然是享受的。不同风格的手法轮番上阵,确实让他浑身舒坦。但是他的心里跟明镜似的——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服务”,分明是看到了那些女人的下场后,内心恐慌的投射。她们在争先恐后地证明自己的“价值”,害怕成为下一个被放弃的对象。
他眯着眼,没有说话,任由她们“表现”。心里却嘀咕开了:妈的,老子看起来就那么像随时会扔包袱的冷血混蛋吗?(虽然好像是有点……)
但他很快就发现,这种“竞争”似乎……也不全是坏事?
比如,苏芊芊为了提升厨艺(这也是重要价值!),开始绞尽脑汁研究怎么能把罐头和干粮做出花来,甚至偷偷用珍贵的淡水尝试发豆芽。
何嘉怡更加细致地管理药品,甚至开始整理常见疾病的水上应急处理手册,知识也是价值。
沈依晴的地图绘制和路线规划更加精益求精,还主动学习了更多船只维护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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