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对七号了望塔的夜间突袭,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醒了因获得“方舟”预警而稍显松懈的江城。
两名老兵的牺牲、哨站的损毁、以及敌方展现出的精准狠辣的特种作战能力,都清晰地表明:威胁从未远离,只是换了一种更阴险的方式袭来。
被俘的那名“清道夫”成员,成了撬开真相的唯一希望。黑鱼亲自带队,在禁闭室内对这名代号“水鬼”的俘虏进行了连夜审讯。
过程无需赘述,在末日生存法则下,审讯手段自然谈不上温和。这名俘虏起初极其顽固,但面对黑鱼那双见过太多生死、毫无波动的眼睛和某些“物理说服”手段,以及何嘉怡“恰到好处”提供的、能放大痛苦却保持清醒的药剂辅助下,心理防线最终崩溃,断断续续吐露了大量情报。
情报内容经过沈依晴的整理和分析,拼凑出的真相让指挥室内所有人背后发凉:
这次袭击并非孤立事件,而是一次经过周密策划的“报复性试探”。主导者正是“清道夫”残部目前的实际控制人,一个代号“毒鳗”的前“海妖”项目高级指挥官。
其报复动机有二:一是报复江城此前在西北水域直接或间接导致其多名队员伤亡;二是试探江城在获得“方舟”些许支持后,防御体系的变化和弱点。
更关键的是,俘虏透露,“清道夫”并非盲目流窜,他们在南部和东南部海域,拥有多个隐蔽的水下或半水下临时补给点,并与西线某些溃兵势力有着秘密的武器换食物的交易。
袭击七号塔的小队,正是从南部一个代号“水蛇窟”的据点出发,利用夜色和复杂水道渗透而至。他们的任务不仅是破坏哨站,更试图捕获一名江城人员,以获取关于江城内部结构、防御部署、以及……与“方舟”接触的详细情报。
“他们的目标是活口!是想摸我们的底,特别是我们和‘方舟’的关系!”黑鱼汇报道,脸色难看。
“而且他们知道七号塔的位置、换岗时间,甚至知道那晚只有两人值守……”柳菲菲声音冰冷:“我们有内鬼?还是他们的侦察能力远超我们想象?”
“不一定有内鬼。”沈依晴推了推眼镜,分析道:“七号塔是固定哨所,位置并非绝密。‘清道夫’擅长水下渗透和潜伏,完全可能通过长期观察摸清规律。
但他们对与‘方舟’接触的情报感兴趣,这点非常危险。说明‘毒鳗’对‘方舟’的存在有所察觉,并且极为忌惮,甚至……可能抱有某种目的。”
林奇沉默地听着,手指在桌面上缓慢地敲击着。俘虏的口供,证实了他的最坏设想之一——“清道夫”这条毒蛇,不仅没在混乱中消亡,反而变得更加狡猾和具有针对性,并且将矛头直接对准了江城,尤其是对准了江城与“方舟”那脆弱而敏感的联系。
“这个‘水蛇窟’据点的具体位置,问出来了吗?”林奇问。
“只有一个大致方位,在南边‘乱礁区’深处,具体入口不明,据说极为隐蔽。”黑鱼回答:“俘虏级别不高,只知道大概方向。”
“毒鳗……‘海妖’项目的前指挥官……”林奇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寒光闪烁。专业的军事背景,对水下特种作战的精通,以及对高科技项目的了解,这个对手,比之前预想的更难缠。
“记账的,”林奇看向沈依晴:“把这次袭击事件、俘虏口供中关于‘清道夫’意图探查我们与‘方舟’关系的情报,以及‘毒鳗’此人的信息,选择性地通报给‘渡鸦’。”
沈依晴立刻领会:“船长的意思是,既向‘方舟’示警,表明‘清道夫’的威胁已直接波及我们的合作,同时也试探‘方舟’对‘毒鳗’和‘海妖’项目的了解程度,以及……他们对此事的态度?”
“没错。”林奇冷笑:“‘清道夫’不是想摸‘方舟’的底吗?那我们就把球踢给‘方舟’,看看他们接不接招。如果他们重视这条‘毒蛇’,自然会提供更多支持或情报。如果他们置之不理,那我们就得重新评估这份‘盟友’关系的含金量了。”
信息很快发出。这一次,“渡鸦”的回复来得比以往更快,语气也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情报收悉。‘清道夫’残部(确认其与‘海妖’项目关联)之活动已构成直接威胁。‘毒鳗’系高危目标。建议你方立即提升南部及东南方向反渗透等级。其可能藏身之‘乱礁区’水文复杂,强攻风险极高。”
“另外,基于当前威胁升级,‘方舟’可提供‘清道夫’已知通讯频段部分干扰代码(附),及该组织常用小型水下载具之声纹特征补充数据。或可助你方加强预警与反制。”
“此事态已纳入我方监控。保持信息同步。”
回复依旧简洁,但提供了实实在在的技术支持,并且明确将“清道夫”和“毒鳗”标记为威胁,表示已纳入监控。这传递出一个积极信号:至少在对付“清道夫”这个问题上,“方舟”与江城有共同利益,且愿意提供一定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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