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遵行二十天,下肢沉重感消退,小便恢复正常,足月顺利产下一子。孙思邈在《千金要方·妇人方上》记录此案时批注:“孕产调理,全依《内经》时序-脏腑规矩,不妄用药,顺时而养,即治未病之要。”
2. 李时珍:《本草纲目》中的“产后调理”案例——规矩的实践化延伸
明嘉靖年间,湖北蕲州有一农妇胡氏,产后五日,恶露量少且色暗,伴发热(体温38.2℃)、口干、无食欲。家人以为“产后中风”,请郎中用了“麻黄汤”(发汗药),结果胡氏热势更盛(39.5℃),卧床不起。紧急请来李时珍,他先看前医药方,再诊胡氏脉象:“脉数而涩,虚中夹瘀之象。”
随即引《黄帝内经》辩因:“《素问·腹中论》‘产后则虚,虚则汗出;瘀则恶露不尽’,你用发汗药,是耗其虚损之气血,致瘀热内闭,故热不退。产后调理,首重‘先排瘀后补虚’,此《内经》之规矩,不可颠倒。”
第一步“排瘀清热”(治未病之瘀热):
- 药方:“当归三钱(补血活血)、川芎二钱(活血行气)、桃仁一钱(破瘀)、生地黄三钱(清热凉血),加水煎服,每日一剂。《素问·至真要大论》‘热者寒之’,瘀热需清,瘀去则热散。”
- 食疗:“每日喝‘红糖生姜水’(红糖活血,生姜温经,温而不燥),少量多次服,忌油腻(防助湿生热)、忌寒凉(防伤脾阳)。”
服药两剂后,胡氏恶露增多(色转红),发热降至37.5℃,能少量喝米汤。
李时珍调整方案为第二步“补虚养血”(治未病之虚损):
- 药方:“黄芪三钱(补气)、当归二钱(补血)、白术二钱(健脾)、茯苓二钱(祛湿),加水煎服,每日一剂。《素问·阴阳应象大论》‘形不足者,温之以气;精不足者,补之以味’,产后虚损,需气血双补、健脾祛湿。”
- 食疗:“改喝‘当归黄芪乌鸡汤’(乌鸡滋阴,当归补血,黄芪补气),去油喝汤;每日加食‘小米红枣粥’(健脾养胃,助药力吸收)。”
又调理七日,胡氏热退尽,恶露渐少,能正常进食。李时珍再叮嘱:“产后一月内,勿碰冷水、勿劳累,《素问·上古天真论》‘恬惔虚无’,产后气血未复,劳累则伤肾,冷水则伤脾,需静养以固根本。”胡氏遵嘱养护,四十天后身体完全恢复,未留产后后遗症。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草部》“当归”条下记录此案时写道:“产后调理,皆本《内经》‘虚则补之、瘀则散之’之规,不循规则乱治,循规则病愈,此治未病之关键也。”
3. 民间民俗中的“孕产规矩”遗存——规矩的生活化延续
直到明清乃至近现代,民间民俗中仍保留着《黄帝内经》孕产规矩的影子,且与孙思邈、李时珍的医案逻辑一脉相承。北方农村“妊娠三月吃小米粥”,对应《灵枢·天年》“三月骨为干,需健脾生髓”,小米健脾,助胎儿骨骼发育;南方“妊娠七月吃冬瓜汤”,对应“七月养肺通水道”,冬瓜利水,防妊娠水肿;中原“产后喝红糖小米粥”,对应“产后先排瘀后补虚”,红糖活血、小米健脾,与李时珍医案中的食疗方案高度一致。
清代《清稗类钞·饮食类》记载:“北方孕妇冬月必食羊肉饺子,羊肉温肾,饺子皮用小麦粉(甘入脾),助胎元稳固;南方孕妇夏月多食莲子羹,莲子养心,防胎热。”这些民俗没有“医书指导”,却代代相传,本质是《黄帝内经》“时序-脏腑”规矩的活态延续,也是孙思邈、李时珍医案实践的民间化体现——从半坡遗址的“羊肉姜黍”到清代的“羊肉饺子”,从河姆渡的“莲子薏米”到南方的“莲子羹”,地域气候未变,孕产生理未变,“治未病”的核心规矩就未变,这正是中医孕产“顺天应人”的核心智慧:它从不是僵化的条文,而是跟着“人”的生理规律、“地”的气候特征走的活体系。
就像现在北方农村仍有“孕妇冬夜不外出”的说法,看似是老讲究,实则藏着“冬水旺护肾”的逻辑——冬夜寒气重,孕妇外出易受寒邪侵袭,肾伤则胎元不稳,这与半坡先民“羊肉姜黍温肾”的核心规矩一脉相承;南方一些地区产妇产后会喝“红豆薏米水”,虽比河姆渡的“莲子薏米粥”少了菱角,却仍守着“健脾祛湿”的根本,避免产后湿热困脾致气血不畅。这些代代相传的生活习惯,没有复杂的理论阐释,却把《黄帝内经》“时序-脏腑-地域”的调理逻辑,悄悄融入了日常,成了普通人能感知、能践行的“治未病”常识。
就像北方冬冷,孕妇需温肾固胎,从半坡遗址的“羊肉姜黍羹”,到唐代孙思邈建议的“冬月羊肉当归汤”,再到清代民俗里的“羊肉饺子”,食材从陶罐煮到铁锅蒸,形式变了,但“辛温护肾”的规矩没变——因为北方冬季的严寒没改,孕妇“肾主胞胎”的生理需求也没改,只要这两个根还在,“治未病”的核心就不会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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