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绾绾捏着纸条的手指骤然收紧，骨节泛白。
她之前的猜测被印证了，而且情况远比她想的更严重！这已经不仅仅是慕家生意的问题，而是牵扯到了边境安稳和军队安危！慕昭卷入其中，生死一线！
“小姐……”茗音看到她的脸色，担忧地唤道。
慕绾绾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等？等顾炎辰处理？且不说他远水难救近火，单是“军中药材掺假”这一条，就意味着边境驻军内部可能出了问题，顾炎辰那边恐怕也是焦头烂额。
她不能再等了。
“计划不变。”慕绾绾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立刻去准备，要快，要隐秘。”
……
三日后，一支不起眼的商队驶出了京城。
商队主人是一对年轻的兄妹，哥哥姓木，妹妹名绾，做着药材皮货生意，此行是去北边进货。
哥哥木公子面容普通，但一双眼睛格外沉静锐利；妹妹木绾则戴着面纱，身姿窈窕，偶尔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一只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像是家境殷实的小家碧玉。
这自然是易容改装后的慕绾绾和她的贴身护卫首领，凌宇。阮静柔被她找了个借口稳在了京城，作为掩护。
马车轱辘碾过官道，慕绾绾掀开车帘一角，看着窗外逐渐荒凉的景色，心思早已飞到了黑水城。
“凌宇，还有几日能到黑水城？”
“回小姐，照目前速度，至少还需十日。”
十日……太慢了。慕绾绾蹙眉，只希望慕昭能撑住。
旅途枯燥，偶尔也有些小插曲。比如路过一处驿站打尖时，遇到几个地痞看他们商队人少，想上来讹诈点钱财。
凌宇眼神一冷，刚要动手，却见他们家“柔弱”的王妃殿下，慢悠悠地从马车里探出身，对着那几个地痞微微一笑，然后手腕一翻，几枚铜钱激射而出。
“哎哟！”
“我的膝盖！”
几声痛呼，那几个地痞齐刷刷跪了一地，膝盖处精准地各嵌着一枚铜钱，入肉三分，疼得他们龇牙咧嘴，再看慕绾绾的眼神如同见了鬼。
慕绾绾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语气温柔：“几位大哥行此大礼，小女子可受不起。下次眼睛放亮些，不是谁家的马车都能拦的。”
凌宇及一众护卫默默低头，肩膀微抖。他们家王妃……果然不是一般人。
地痞们连滚带爬地跑了，商队继续前行。凌宇忍不住低声道：“小姐，您这手暗器功夫……”
慕绾绾懒洋洋地靠回软垫：“以前闲着无聊，跟丞相府手下一个老斥候学的，他说我天赋异禀。”其实是上辈子玩飞镖练的，准头好得很。
她来到这里后，是第一次使用，她一般都是靠嘴，只有嘴斗不过的时候，才靠本身。
当然她会得还很多。
她只是不想自找麻烦罢了。
凌宇：“……”相爷知道您用他教的功夫在外面“行侠仗义”吗？
又行了几日，逐渐接近北境，气氛明显紧张起来。
关卡盘查严格，往来行人神色匆匆，偶尔还能看到小股官兵巡逻。
在一个名为“落雁镇”的地方补给时，慕绾绾敏锐地注意到，镇上最大的药铺“济世堂”门口，聚集了不少面色焦急的百姓，而药铺伙计却趾高气扬，药材价格高得离谱。
“怎么回事？”慕绾绾示意凌宇去打探。
凌宇很快回来，脸色凝重：“小姐，打听清楚了。
最近边境不太平，药材紧缺，这济世堂垄断了附近的药材来源，坐地起价。很多百姓都买不起药了。据说……这济世堂的东家，跟黑水城的守军有点关系。”
黑水城守军？慕绾绾眼神一凛。又是黑水城！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那家药铺，记下了它的位置和格局。
当晚，月黑风高。
一道纤细的黑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济世堂的后院库房。黑影动作极快，精准地找到了账本所在，借着窗外微光迅速翻阅。
慕绾绾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这账本表面看没问题，但有几笔大宗药材交易，来源和去向都语焉不详，而且交易时间，正好在慕昭失踪前后！最关键的是，她在一页夹缝里，看到了一个极其隐晦的标记——一个简化了的狼头图案。
北狄王庭的象征！
果然和北狄有关！
就在她准备将账本放回原处时，库房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
“仔细点！最近不太平，东家吩咐了，库房一定要看严实了！”
“放心吧头儿，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慕绾绾心头一紧，迅速将账本复位，身形一闪，躲入一堆高高的药材麻袋后面。
两个护院提着灯笼走进库房，例行巡查。灯笼的光线在堆满货物的库房里晃动，眼看就要照到慕绾绾藏身之处……
千钧一发之际，库房角落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翻了。
“谁？！”两个护院立刻警惕地朝声音来源处围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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