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别院。她提供的情报属实，算是有功。但她身份敏感，如何处置，还需皇兄定夺。”顾炎辰顿了顿，“她兄长伤得很重，怕是撑不了几日，一直嚷着要见素娅最后一面。”
慕绾绾沉默。
兄妹反目，生死相隔，这结局令人唏嘘。
“想见就见吧，”她轻声道，“有些话，总要说清楚。”
顾炎辰看了她一眼，没反对。
三日后，慕绾绾身体恢复不少，能下床走动了。
素娅在她兄长咽气前，去见了最后一面。
回来时，眼睛红肿，但神色却仿佛解脱般平静。
她将一枚古朴的青铜钥匙交给慕绾绾。
“这是我母亲留下的，据说是蛊神殿内殿某处密室的钥匙。具体何用，我也不知。”素娅声音平静，“兄长至死都想知道，但我……不想再探究了。或许，让它永远沉睡，才是最好的。”
慕绾绾接过钥匙，触手冰凉沉重。蛊神殿的秘密，像一块巨石，压得人喘不过气。
“你以后有何打算？”她问。
素娅望向南方，眼神飘远：“回南疆。尽我所能，平息内乱，让族人过上安稳日子。或许很难，但总要有人去做。”
慕绾绾看着她清瘦却挺直的背影，心生敬佩。
这个看似柔弱的圣女，内心比谁都坚韧。
又过了几日，皇帝召见。
养心殿内，皇帝气色好了许多，看向慕绾绾的眼神带着赞赏。
“绾绾，此次京城之危，你居功至伟。不仅救了朕，更稳住了军心，守住了城门。”皇帝缓缓道，“你想要什么赏赐？”
慕绾绾恭敬行礼：“臣妇不敢居功，皆是皇上洪福，将士用命。若皇上真要赏……”她抬头，眼神清亮，“臣妇恳请皇上，赦免素娅圣女过往之责，允她返回南疆，安抚族人，永为藩属，不起刀兵。”
皇帝深深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顾炎辰。
顾炎辰微微颔首。
“准。”皇帝最终道，“素娅可赦。南疆之事，便交由镇北王府酌情处置。”
“谢皇上！”
“对了，辰王弟，绾绾，这么久了，你俩咋没啥动静。”皇帝眼神瞥向慕绾绾肚子。
顾炎辰：“……”
慕绾绾：“……”
走出养心殿，慕绾绾松了口气。
能为素娅争取到这个结果，也算全了这段奇特的“盟友”之谊。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正轨。
但有些东西，终究不一样了。
慕绾绾“一战成名”，如今在京城，乃至整个大周国，镇北王妃的名头都响当当。
茶楼酒肆的说书先生，已经开始编“巾帼王妃智守安定门”的话本子了。
这日，姜妍妍和阮静柔又来找她，一见面就叽叽喳喳。
“绾绾姐！你现在可是大英雄了！我听说军营里都在传你的事迹！”姜妍妍兴奋道。
阮静柔也笑：“是啊，我爹娘现在提起你，赞不绝口。连带着，看昭哥哥都更顺眼了。”
慕绾绾被她们逗笑，打趣道：“静柔，你的婚期可快到了，嫁衣绣好了没？可别到时候手忙脚乱。”
阮静柔顿时红了脸：“还、还在绣……”
正说笑着，顾炎辰下朝回来，脸色却有些沉凝。
“怎么了？”慕绾绾敏感地问。
顾炎辰屏退左右，才低声道：“乌维败退回北狄后，北狄老王病重，几个王子争夺汗位，乌维暂时无暇南顾。但探子回报，西域诸国似有异动，可能与南疆叛党残余、乃至……中原某些势力有勾结。”
新的威胁，又在暗处滋生。
慕绾绾蹙眉：“还真是没完没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顾炎辰握住她的手，“不过，经此一役，朝中那些暗藏心思的人也安分了不少。至少短期内，京城是安稳的。我们可以……”他顿了顿，看着她，眼神深邃，“好好过段日子。”
慕绾绾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脸颊微热，故意岔开话题：“那我的铺子可以重新开张了吧？被查封这么久，损失大了！”
顾炎辰失笑：“开，明天就开。本王亲自去给你捧场。”
“这还差不多。”
……
慕昭与阮静柔的婚礼办得热闹而顺利。慕绾绾作为婆家人，忙前忙后，比自己成亲时还上心。
看着堂哥揭开红盖头时，那傻乎乎又满脸幸福的样子，她也由衷地高兴。
喜宴上，老王妃拉着慕绾绾的手，又开始新一轮念叨：“绾绾啊，你看静柔都成婚了，你和辰儿是不是也该抓紧了？那补汤我还让人炖着呢……”
慕绾绾哭笑不得，赶紧给顾炎辰使眼色求救。
顾炎辰走过来，淡定地揽住她的肩，对老王妃道：“母妃，这事不急。儿臣与绾绾，自有分寸。”
老王妃瞪他一眼，又看看慕绾绾，忽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母妃知道你们年轻人脸皮薄。这样，母妃认识个特别灵的送子观音庙，回头……”
“母妃！”慕绾绾和顾炎辰异口同声，一个扶额，一个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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