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某政府招待所的会议室内,气氛庄重而肃穆。“省乡村振兴产业投资基金”首次项目评审会在此举行。椭圆形的会议桌旁,坐着七八位评审委员,他们中有政府官员、学界权威,也有像华鼎创投、省能投这样的投资方代表。张薇作为基金筹备组的主要负责人,坐在主位,神情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我和苏雨晴,以及负责技术答辩的柳青,坐在一侧的陈述席上,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各方审视的目光。
开场按部就班,我们的陈述也有惊无险。
按照抽签顺序,我们排在中间偏后。前面几个项目,有的是纯粹的地方基建,有的是大型农业加工厂,虽然投资额巨大,但模式传统,评委们的提问也多是围绕政策合规性和投资回报周期。
轮到我们时,我将那份精心准备的白皮书递给工作人员分发,然后走到演讲台前。我没有过多渲染情怀,而是直接切入核心。
“各位评委,‘山川集团’带来的,不仅仅是一个项目,更是一套可复制、可衡量、可持续的‘农旅文商’融合解决方案。”我打开PPT,核心数据跃然屏上,“过去三年,我们在清水、青河验证了这套模式:电商复购率40%,带动合作农户户均年增收超八千元,文旅线路游客满意度95%以上。”
我着重介绍了我们的品控体系、数字平台带来的效率提升,以及文创设计带来的品牌溢价。柳青随后补充了技术细节,他用清晰的逻辑和动态图表,展示了数据如何驱动从生产到销售的每一个环节优化。
提问环节,刀光剑影始现。
一位来自高校的农业经济专家率先发问:“你们的模式很轻,也很巧。但快速复制的前提是标准化,农业生产恰恰是最难标准化的,你们如何保证不同区域、不同农户的产品品质稳定?”
这个问题在我们预料之中。陈默提前准备的产品标准手册和柳青的系统监控数据成了有力佐证。
华鼎创投的合伙人则更关注增长和回报:“数据很漂亮。但如果产业基金投资你们,你们计划如何利用这笔资金?预期的规模和回报率是多少?我们如何防止这笔钱被投入到低效的扩张中?”
这个问题由林爱国准备过,他给出的财务模型和资金使用规划清晰严谨,突出了重点区域的快速突破和现金流自平衡能力。
然后,真正的挑战来自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
省能源投资集团的那位代表,一位戴着黑框眼镜、气质沉稳的中年女士,扶了扶话筒,问道:“林总,在你们的报告最后,我注意到提到了‘生态价值’和‘碳汇潜力’。能否具体阐述一下,你们的模式在节能减排、促进生态良性循环方面,有哪些具体的、可量化的实践或规划?”
这个问题超出了我们核心业务的范畴,虽然根据刘爽的信息我们有所准备,但终究不是强项。我稳住心神,结合青河县的茶园生态管理、减少化肥农药使用的实践,以及未来在物流包装上使用环保材料的计划,进行了阐述,但也坦诚这目前还不是我们的核心考核指标,是未来的重要方向。
这位女代表听完,没有再追问,只是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张薇始终沉默着,直到最后才开口。
她目光平静地扫过我们,最后落在我身上,语气平稳得不带丝毫个人感情:“林董,你们展示了很强的执行力和创新意识。但基金的投资,需要考虑全局性和带动效应。我想问的是,如果基金选择了其他看似更‘笨重’,但能更快速带动大规模就业和基础设施改善的项目,你们这种侧重于模式创新和品质提升的‘轻资产’路径,比较优势在哪里?换句话说,你们如何证明,你们能带来的综合社会价值,优于那些更传统的项目?”
这个问题极其犀利,直指我们模式与基金“规模导向”可能存在的矛盾。它不仅仅是在问我,更是在考验我们对基金宗旨的理解深度。
我深吸一口气,没有回避:“张秘书长,各位评委,我们认为,乡村振兴的核心是产业的可持续发展能力的振兴,而不仅仅是短期就业数字的堆砌。‘山川模式’或许在单个项目上带动的直接就业不如工厂,但我们通过赋能农户、提升农产品价值、吸引外来消费,激活的是整个区域的产业生态和内生动力。这种动力是持续的,是能吸引年轻人回乡的。这才是更长久的、更根本的‘综合社会价值’。”
我顿了顿,目光坚定地迎向张薇:“而且,我们的模式并非不能带动大规模投资。在青河,我们整合了分散的茶园;在未来,我们计划投资的生态体验中心、冷链物流节点,同样需要硬件投入,更能带动周边民宿、餐饮等服务业发展。我们是用模式和标准来撬动和整合存量资源,实现价值的倍增。”
回答完毕,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我看不清张薇眼神深处的含义,她只是微微颔首,说了句“好的,明白了”,便示意下一位陈述者准备。
评审会结束,我们起身离开时,一个小插曲发生了。
那位省能投的女代表恰好走在我们旁边,她忽然放慢脚步,对我低声说了一句:“林总,关于碳汇和生态价值,如果你们后续有兴趣深入,可以找时间聊聊。”说完,她递给我一张只有名字和邮箱的名片——梁婧。
我心中一动,连忙双手接过:“谢谢梁总,我们一定认真研究。”
走出会议室,苏雨晴长舒了一口气,手心都是汗。柳青也推了推眼镜,显然刚才的答辩并不轻松。
“表现不错。”苏雨晴看着我,眼中带着赞许,“尤其是最后一个问题,回答得很到位。”
我摇摇头:“只是过了第一关。真正的结果,还要看后续。”
回到酒店,我看着那张写着“梁婧”的名片,又想起沈墨说的“旧识”和“盟友”。这位突然示好的省能投代表,会是沈墨所说的“旧识”吗?还是仅仅是基于专业兴趣的接触?
评审会的大门已经叩响,但门后的道路,依然迷雾重重。接下来的等待,以及可能到来的更深层次的接触与谈判,将真正决定“山川”能否在这盘大棋中,占据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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