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不想在思考,此时此刻,唯一的想法,是与这个世界说再见。
可她又想起来慕容墒的转告:“师父让我转诉你,无论怎样,都要好好的活着,你的生命是多少人努力换来的,这一生不能浪费。”
想到此,她又流着泪,很是无奈摇了摇头,问:“我还有得选吗,师傅?”
生命像在绝望中运行了半个世纪,她又从床上爬起来,将那个双肩包连同慕容墒留给她的纸条,一股脑塞进床下的纸箱里。
她不敢看,更不想看,她怕那里装着的,是让她接受不了的东西。
她打心底里不相信师傅已经不走了,可那座墓碑上的“浩夜”二字是不会骗人的。原因是活着的人,怎么可能去给自己立碑,如果那样,这不是有点在开国际玩笑么?
她一路强撑而归,一路没掉一滴泪,她害怕同车厢的人看到,以为她是个神经病。
她一直呆呆地望着窗外,那远去的山山水水!她这是离师父最近的一回么?像是,又不是。可从此以后,是不是,又是最远的开始。
她回到的地方,是一个南方小镇,在大山深处。镇里常住人口不足五万。六所小学,两所初中。
她是镇上第一小学的一名老师,并且是个不太聪明的人,死脑筋。一天忙于工作,几乎没有朋友,五十几个同事,关系也都一般。
没有太近,也没有太远。从另一方面讲,自身因素,不懂人情世故。还有些固步自封。
一场地震,父母,最疼她的奶奶都走了。那之后,她再也没有真正体味过家的温暖。
虽然社会的帮助力量很大,但终归少了亲人间的血脉相连,这世界上,她是孤独的。
学校分给她一间单人宿舍,这是里外套间,外面是一间卧室,里面一间分成了厨房餐厅,还套进了一个独立卫生间。
从参加工作至今,已经有六个年头了。她第一次从这儿离开。平生第一次走出大山,去了她认为最远的一处地方,回来后竟是生离死别的结果,想到这儿,她又开始泣不成声。
学校的生活,对于她来说,几乎就是三点一线。宿舍,教室,办公室。因为生活所需,偶尔会去一趟超市。
二千年春节刚过,疫从天降那会,整个世界像笼在一片黑暗里。也从那时开始,小镇上的网络世界渐渐丰富起来,她也在那时,成了千万网虫中的一虫。
安雪除了每天给学生上课,其余时间就大半当了网虫。一个人的生活简单的如一盆清水,一眼到底。
她又是一个喜静之人,从那次地震被救起,又经过人生中一些不太美好的际遇,她的性格就有了变化,慢慢变得抑郁,后来又有几分自闭。只是没有那么过分严重的表现于外人面前。
抑郁与焦虑常结伴而行,是非常折磨人,令人痛苦的。时时会感觉生活无光,生命无意。她每时每刻都在努力克制,不让这种状态表现出来。
仿佛她的人生,按着既定的路线学习生活。在她的生命里,她总觉身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推着她向前,却从不凌乱她的脚步。
每一次,看似人生中的困难,又一次次的顺利而过,给了她一次又一次生存的勇气与希望。。
疫情初始,课没停,依然上着。
小镇上也很少有外来人口进出,没有什么大的风吹草动,一直处于平安祥和之中。相对封闭的环境,又没什么人来小镇打扰。这比外面的世界,少了几分恐慌。多了些人间烟火,袅袅婷婷的炊烟,显得平静安宁
唯一的不例外,就是每天的核酸检测,步调一致,行动统一,成了每天的必修课。
核酸检测这件事,就提升到了一定高度,而且上升到法律层面,不听话,不听劝的人,轻者刑拘个三五天,重者几个月要在看守所里吃晚饭。
学校也紧张,一旦接到疫情严重的通知,全校课必停,师生不进校园,全部居家隔离办公。课也就顺理成章改成网课。
安雪一个人,又居住在空空如也的学校里。一整天,除了几只流浪猫和流浪狗,天上的飞鸟,小河里的鱼,鲜少再见到生灵。
这里成了一个清幽宁静的秘境孤岛,她的处境,有点像当年漂流的鲁宾逊。
这样的日子让人倍感孤独,这样的人生,有时候是真得需要勇气去面对。
安雪很闲,手边没什么书,于是在手机上刷视频,这竟然打开了,她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网络世界,是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充满自由与快乐,也有不尽的诱惑。在虚拟空间中,有时候让人难辨真假。
源于在算力推动下,它也太懂人情世故,仿佛有透视眼,懂读心术。你想看什么,它就有什么,你关心什么,它就来什么。一下子会把人搞的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安雪小时候对语言课很感兴趣,也喜欢。可造物弄人,高中偏科,史地考分总是不理想。于是在老师的鼓动下选了理。又报了本省的一所二本师范院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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