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昼短夜长,且天气寒冷。
十八个小时的车程,浩夜下车时,两条大长腿都有点不听指挥了,在冰冷的雪地上摇摇摆摆,有点像在跳街舞。
虽然车开的顺利,一夜过来平安无事,可天亮之后,一直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只因,他又如犯了鼻炎,涕泪交加。他都开始纳闷了,是小安雪有什么事了,还是自己着凉感冒了。
后来干脆不想了,回家打电话就好了,于是下了车,明知走路不稳,也着急奔宿舍而来。
掏钥匙,开门,直奔电话机。拨号,等待,皆是嘟嘟嘟嘟嘟嘟的忙音,连拨五次都如此,他颓然的坐在沙发上。
突然之间,他的脑海里开始仔细回忆那几个妈妈的面孔。大脑如同在放电影。
第一个跳出来的是周妈,那一脸横肉,凶巴巴的样子,笑起来时更有点吓人。他又突然想到安雪,这周妈会不会拿针扎她。
浩夜的联想力也够丰富了,源于他把周妈和容嬷嬷画等号了,还让自己不寒而栗了一回。
不知道这是不是人类的第六感,浩夜还真猜对了,只是电视剧中与现实中扎的地方有区别。一个是睁着眼睛演戏,一个是背着心事救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没等来电话。浩夜洗去旅途的疲惫后,睡着了。
他也做了个梦,梦到正在地震中救人,可是这次救得并不轻松,浩夜在梦海里苦苦挣扎着。
平衡时空里,燕城一处30平的筒子楼中,一个八九岁小男孩,脸上肉嘟嘟的,身体也是肥嘟嘟的。
站在家庭影院前拉着小提琴,琴声悠扬婉转细腻。
他正在演奏一曲化蝶。听起来已经很见功力了,他仍觉不足,又连续演奏三遍,脸上才有了笑意。
晚饭时间到了,一个三十几岁的妇人,眉目清秀,带着一股书卷气,轻盈如燕般的走进门。
手里端着一个木制托盘,上面放着一小蝶水煮花生米,一盘凉拌黄瓜。两小碗米饭,放在房子一角的餐桌上:“小逸,过来吃饭,饭凉就不好吃了。”
被唤作小逸的男孩:“知道了,妈妈,我马上来。”
过了两分钟,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小提琴装进琴盒,过去吃饭:“爸爸今天又不回来么?我一周没见到他了。”
女人笑着说:“想他干嘛?自打你生下来,他就顾不上管你,就我生病这半年才见他人影。我这不刚一好,他又没影了。”
这笑意淡淡的语气中多多少少有点抱怨的成分在其中。
小男孩:“妈妈,你会生爸爸的气吗?”
女人又笑了:“我有资格生他的气吗?再则我到哪儿找他生气去。研究所吗?那帮子老家伙不笑话死我。”
小男孩:“我记忆里就没见妈妈生过气,再者说,您也不多在家,这个家么,就由我担着呗!。
女人用惊讶的眼光看着儿子:“哎!我说小逸,人不要太聪慧睿智了,那样很累的,像你爸一样”。说完竟哈哈大笑起来。
小男孩:“哎哎哎,我说漂亮妈妈,你夸我也就行了,非得捎上我爸,我这不一下子就被比趴下了”。
女人,不无骄傲的:“去去去,啥都争。没你爸爸的聪明睿智,哪有你的聪明绝代”。
小男孩:“妈妈,直接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多好”。
女人:“臭小子啥意思?非把你妈这风华正茂,青春美少女比下去么,这出口成章的劲越来越溜了”。
小男孩:“我这不是给你长脸么?不能把科学家的基因全部继承,浪费了您这中文系大教授的语言学功力。”
小男孩头上遭了一个暴栗:“臭小子,这话我爱听。”
这是安雪口中的小胖子,欧阳逸轩的家。爸爸在燕北大学计算机研究所上班,主研方向是人工智能。母亲是燕北大学的汉语言文学教授。
欧阳逸轩的家庭教育环境双优,只是美中不足之处是由于欧阳逸轩的胖,他连幼儿园都没上。
他是地地道道居家受教,自学成才。学习,生活,自立,一切都靠自己,在外人眼里,他是个废才,在父母眼里。他确是个天才。
自打出生,体重就碾压过大多数孩子,不零不整,九斤。
可他的生长速度超快,一天一天像吹气球式的增胖。三岁时,去幼儿园走路摇摇晃晃,两个人座位,他一个坐也不显宽裕,小大胖子”一下子叫出了名。
没有人喜欢和他同桌,没人喜欢和他玩,取笑嘲笑让他感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他说什么也不肯上学,连走出家门都不肯。
欧母工作也忙,欧父更是忙如陀螺,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很无奈,欧阳逸轩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一枚小宅男。
去年春节过后,欧母身体不适,开始奔波于燕城几家大医院,最后确诊是一种罕见的心脏处生理病变。
当时的国内医疗水准尚未与国际接轨,只能选择国外救医,欧母当时已经面临生死垂危边缘。
匆忙之下,欧父托邻居,也是他的同事,把欧阳逸轩送到贵省乡下的姑姑家,他与欧母急匆匆的赶飞机去了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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