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联一贴,炮竹一放。奶奶就会说,育良,孝谦,你们又长大一岁了。虽然不在身边,因环境所限,但感情不变。来,一起吃饭。”
“自打我记事,年年如此,我一直以为家里面住着两个隐形人呢?所以我胆子特别大,干什么都不怕。以为有人会暗中保护着我。”
秦育良眼泪纵横,压在他心里大半年的情愫终于如决堤之水,漫散开来。
这正应了那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看着呜呜呜的秦育良,岳丽有点不知如何是好。叶玲定定的看着秦育良,那乌黑乌黑的大眼睛似乎在问:“秦爸爸,秦育良也会哭吗?”
安雪跳下椅子,拍打着秦育良的脊背:“秦爸爸不哭,影子哥哥说了,等到有一天,我们所有人都会打开那道门的,我们会团聚的。”
秦育良止住了哭声,感觉自己在孩子们面前失态了。他拉住安雪的小手:“雪儿乖,是秦爸爸做的不好,让雪儿担心了,秦爸爸不会再哭了,秦爸爸就是雪儿最坚实的后盾。来!我们干杯,准备下午上课。”
四人刚举起酒杯,卧室内传出一个洪钟一样嗡嗡嗡作响的声音:“慢着,我也来干一杯。”
四人端起酒杯的动作齐刷刷的停下来,望着卧室的门。安雪虽然这半天内表现的很正常,但对洪胜舅舅的造访心中还是有不小的阴影的。
不过她已经选择了极力克制。可洪胜舅舅这一嗓子还是把她吓了一跳,她的眼神有点迷离,有点跳跃。
洪胜舅舅从卧室内走了出来:“我今天当个自来熟,也凑你们的一杯小酒喝喝。”
秦育良听了,忙起身去添了一副碗筷。又给洪胜舅舅倒满了一杯酒。
洪胜舅舅很高兴:“这么名贵的酒,你小子也够奢侈,老头子能喝上这瓶酒,这也是一种缘份。”
谁知道,洪胜舅舅话音刚落,外间的门便被人敲响了。
秦育良眉头皱了皱,心想,我这儿冷清了多少年,还有谁会来呢。
他站起身,走过去,拉开了房门。定睛一看,竟是温院长。
一个月未见,温院长的头发由灰白变成了花白,人也清瘦了不少,有点不胜西风的虚弱感。但那种书倦气却更浓了。
秦育良心中有些难过,也有几分痛意。这就是洪胜舅舅口中的那份清伶的思念的人吗?自己那天做的是不是太过分了,除了指责就是揭老底。
可温院长一个字也没说,硬生生的拉着大喊大叫的洪胜舅舅走了,这一走就是一个月,一个月后她就成了这样。这是不是对安雪的放任自流,而悔不当初呢?还是对自己动了真情。
这些都是秦育良不得而知的,只是一种猜想。
温院长很客气的:“秦主任,打扰了。我是来找舅舅的,他喝了点酒,说头疼,就睡下了。我给他喂了颗止疼药,就去忙孩子们的事了。”
“谁知道,我刚才过去他房间找他,竟然没有人。听周妈讲,他出门了,这又没什么亲人,城里也只认识你。我就追到这来了,对不起啊!又打扰到您了。他没给您添麻烦吧!我现在就领他走。”
秦育良被温院长这一通话说的,不知道该怎么接了。从前一个不爱讲话的女人,一口气讲出了这么大一串赔礼道歉的话。并且又把秦主任和您字用上了。
这是让秦育良心中发疼的地方。小山村中的一夜,二人是那般的和谐默契。虽然送走了好友袁鹤,可有过心一下子靠近的瞬间。竟是那么的美好。
那日她口中是欢快的叫着秦育良和你这样的字眼。而今,一切如常,又近似形同陌路。
秦育良并没有顺着温院长的话去说,而是:“温瑾,你先进来吧!舅舅他很好,这不是准备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吗?”
“温瑾,”多少年没有听过有人这么叫她的名字了,还没来得及回话,眼泪却不听话的顺着鼻子两侧决堤了。
秦育良看了难免心中一窒:“看来,我真的做错了什么,有意无意的伤害到了一个女人,我这后半生应该是用在赎罪上了。”
“对不起,温瑾,我上次太着急了,有点犯浑,我向你道歉。我有点过分了。”
温院长:“没什么了,是我有错在先,我做事有偏颇,差一点害了安雪。我没把你医院嘱咐的话当回事,任由她自生自灭,且有点厌恶的想法在里面。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餐桌上坐着的安雪,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个没完。洪胜舅舅却拿出一张餐巾纸,一边给安雪擦着眼泪一边说:“咱不用理会门口那两个玩意了,有舅爷爷罩着你,天底下咱爷俩横着走,谁也不用怕。
洪胜舅舅那肥嘟嘟的双手在安雪眼前摆来摆去,像两只肥猪脚。
还在落泪的安雪竟然“扑哧”一声笑了:“洪胜舅舅,你的手好像小胖子的那双手,肉嘟嘟的”。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把洪胜舅舅吓的手一哆嗦,立刻抽了回来。放到眼前,左看右看。嘴里还不闲:“不礼貌的丫头,不分大小王了。是洪胜舅爷爷,不是洪胜舅舅,记住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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