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宸推开家门时,迎接他的不是往常的灯火通明,而是一片冷清。客厅里的沙发空着,往常上官曦总会在这里整理设计稿,旁边摆着她泡的青藤茶;餐桌上的碗筷整齐地叠放着,却没有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就连墙角的儿童玩具区,都安静得不像话,星羽的手表和小藤藤的迷你染缸,孤零零地躺在地毯上。
他踉跄着走进房间,空气里还残留着上官曦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混合着婴儿奶粉的味道,那是属于家的气息,如今却显得格外刺眼。梳妆台上,她常用的青藤木簪还在,旁边放着那本妈妈留下的手札,翻开的那一页,正好是妈妈写的 “爱不是权衡,是孤注一掷”。
陆司宸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喘不过气。他想起第一次带上官曦来老染坊,她摸着染缸上的青藤叶,眼里闪着光说 “这里有妈妈的味道”;想起他们一起埋下时间胶囊,她笑着说 “以后每年都要来这里,守着青藤,守着家”;想起她生小藤藤时,疼得浑身发抖,却还笑着对他说 “我们又多了一个守护青藤的人”。
那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可现在,那个承诺要和他一起守护一切的人,却被他亲手推开了。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 星羽抱着陆星辰走进来,小家伙已经睡着了,眉头却微微皱着,像是在梦里也在找妈妈。小藤藤跟在后面,眼睛红肿,手里攥着上官曦留下的一块青藤染小方巾,时不时放在鼻尖闻一下。
陆司宸蹲下来,摸了摸孩子们的头,声音沙哑:“爸爸会把妈妈找回来的,一定。” 他看着星羽手里的儿童手表,突然想起上官曦曾笑着说 “星羽的手表能定位,以后就算我们走散了,也能找到彼此”,可现在,他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
他转身走进书房,打开电脑,调出所有和上官曦相关的资料 —— 她的设计稿、他们的合照、青藤染的合作合同,还有她怀孕时的产检报告。每一份资料,都记录着他们的过往,也刺痛着他的神经。他看到电脑里存着一个文件夹,命名为 “给曦曦的惊喜”,里面是他偷偷准备的结婚纪念日礼物方案,想带她去普罗旺斯,回到他们定情的青藤园,可现在,连见面都成了奢望。
“爸爸,你在看什么?” 星羽凑过来,指着电脑屏幕上的青藤园照片,“这是妈妈最喜欢的地方,她说那里的薰衣草和青藤最配。”
陆司宸点点头,眼里满是悔恨:“爸爸本来想带你妈妈去这里过纪念日,可现在……” 他说不下去了,只能紧紧抱住儿子。
小藤藤也跑过来,依偎在他身边:“爸爸,妈妈以前说,只要我们心里想着彼此,就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意。我们现在想着妈妈,妈妈是不是也在想我们?”
孩子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陆司宸尘封的记忆。他想起上官曦每次遇到困难,都会对着青藤树默念 “妈妈会保佑我们”;想起她每次设计遇到瓶颈,都会去老染坊的院子里走一走,说 “青藤能给她灵感”;想起她曾对他说 “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荣华富贵,只是一个坚定的选择,一个永远不会放弃我的人”。
他终于明白,他错得有多离谱。他以为自己在守护家族和家庭,却忘了她要的从来不是权衡后的结果,而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坚定的站边。他想起老爷子逼他联姻时,他的犹豫和沉默,对她来说,就是最残忍的背叛。
“星羽,小藤藤,爸爸知道错了。” 陆司宸的声音带着哭腔,“爸爸不该在爷爷面前犹豫,不该让妈妈觉得被放弃。爸爸现在就去给妈妈道歉,你们愿意帮爸爸吗?”
“我们愿意!”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答应,小藤藤还拿出上官曦留下的小方巾,“这个给爸爸,妈妈闻到味道,就知道我们在想她。”
陆司宸接过小方巾,紧紧攥在手里,仿佛握住了最后的希望。他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陈默的电话:“帮我查上官曦的工作室地址,还有,立刻联系所有合作过的青藤染供应商,告诉他们,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陆氏都会无条件支持,另外,把我准备的普罗旺斯行程提前,我要带曦曦去那里道歉。”
“陆总,您终于想通了!” 陈默的声音里满是欣慰,“我这就去查,另外,黑石资本的马克西姆最近和工作室走得很近,您要小心。”
“马克西姆?” 陆司宸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他想干什么?”
“暂时不清楚,但他今天下午去了工作室,和上官总聊了很久。” 陈默的声音带着担忧,“我怕他会对青藤染不利。”
陆司宸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马克西姆一直觊觎青藤染的核心工艺,现在曦曦心情不好,又独自面对这一切,很可能会被算计。他挂了电话,立刻起身:“星羽,小藤藤,我们现在就去找妈妈,不能让坏人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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