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指挥室的恒温系统正稳定地输送着暖意,十五摄氏度的温度让金属墙壁上凝结的霜花渐渐消融
化作细小的水珠顺着墙面蜿蜒而下,在地面汇成浅浅的水痕。窗外,极夜的天幕泛着淡淡的青灰色
基地种植区的猩荭花在特制的保温灯罩下绽放着浓烈的红,花瓣上的霜粒折射出细碎的光,与指挥室内仪器屏幕的冷光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冷暖交织的末世图景
库鲁克和库修斯并肩坐在角落的合金座椅上,刚补充完三朵猩荭花的能量,他们苍白无毛孔的皮肤泛着一层温润的柔光
不再像之前那般僵硬如陶瓷。库鲁克原本略显生涩的动作变得流畅了许多,他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纯黑色的眼眸中不再只有固定的光泽,而是泛起了细微的涟漪,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石子
库修斯则显得更加放松,他微微歪着头,目光落在指挥室中央的全息投影装置上,嘴角依旧保持着那抹上扬的弧度
但眼神中多了几分孩童般的好奇,不再是之前那种怯生生的警惕
【能量……很纯净】
库鲁克缓缓开口,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生硬干涩,而是多了一丝温润的质感
【比我们沉睡之前吸收的最后一批生命之花能量,还要纯粹】
他转头看向窗外的种植区,纯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猩红花的艳红
【没想到在这个寒冷的世界里,还能见到‘生命之花’】
夏知安在指挥台边缘,手里把玩着一枚金属徽章,闻言挑了挑眉
【你们刚才说,这花在你们的世界叫‘生命之花’?我们的科研人员只是把它命名为猩红花,觉得它耐冻又好看,没想到还有这么玄乎的名字】
他顿了顿,好奇地追问
【你们吸收它的能量时,是什么感觉?就像我们吃饭补充体力一样吗?】
库修斯抢先回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
【不一样。是……温暖的流淌】
他伸出苍白的手指,在空中比划着能量流动的轨迹
【从手掌进入身体,像阳光穿过云层,填满每一个能量节点。之前沉睡时的寒冷和僵硬,都被一点点驱散了】
他说着,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原本有些僵直的关节此刻已经能灵活转动,甚至能做出轻微的弯曲动作
库鲁克点了点头,补充道
【生命之花的能量是我们拟态族的本源能量。在我们的世界,它遍布山川河流,是所有生命的能量基石】
【但后来,极寒降临,生命之花开始枯萎,能量变得稀薄,我们不得不陷入沉睡,靠着体内残存的能量维持生命,等待下一次能量波动的召唤】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悠远的怅惘,纯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模糊的记忆碎片,像是在回忆那个早已远去的温暖世界
纪年坐在主控制台前,手指在虚拟键盘上轻轻敲击,调出基地种植区的监控画面。屏幕上,一排排猩荭花在保温棚内整齐排列
特制的营养液管道正缓慢地向根部输送着养分。他转头看向库鲁克,眼神锐利而专注
【你们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问题像是触动了库鲁克心中最深处的记忆,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纯黑色的眼眸中泛起明亮的光芒,语气也变得郑重起来
【在我们的世界,天很大,比你们这个世界要大得多】
【有多大?】
纪年立刻追问,手指下意识地停在了键盘上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大得多”这个模糊的表述,在逆寒末世,人类赖以生存的盘古巨墙已经横跨了曾经的半片大陆
而库鲁克口中的世界竟然比这还要大,这让他心中涌起强烈的好奇
库鲁克皱起眉头,似乎在努力寻找合适的比喻。他的目光扫过指挥室内的一切
最终落在了墙上悬挂的那张巨大的世界地图上——那是人类幸存者根据残存的卫星数据和地面勘探绘制的
上面清晰地标记着冰封的海洋、隆起的山脉,以及盘古巨墙的具体位置,还有分布在巨墙内侧的各个幸存者基地
【如果要比喻的话,你们有星图吗?】
库鲁克迟疑地问道,他的词汇量依旧有限,只能努力从残存的记忆中搜寻着能被人类理解的表述
【星图?】
夏知安猛地站直身体,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他转头看向纪连,话语脱口而出
【这不是……】
说到一半,他突然顿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
【这不是原来世界的命名吗?原来世界……】
【原来世界?】
库鲁克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纯黑色的眼眸中充满了迷茫,他微微歪着头,像是在咀嚼这个陌生的概念
【什么是原来世界?】
纪年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夏之安的意思。他们口中的“星图”,是前世人类对原来世界的称呼,而库鲁克作为来自未知世界的拟态族
竟然会使用这个词汇,这背后是否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他没有立刻解释,而是起身走到墙边,伸手将那张巨大的世界地图从挂钩上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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