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师兄……”韩青拱手,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您…您怎么找到这里的?”
司灰笑了笑,摆摆手,语气轻松地岔开了话题:“呵呵,一点小手段罢了,不值一提。那五个不开眼的蠢货已经料理干净了,师弟不必再担心。”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不过,为兄临时有点急事需要立刻去处理一下。恐怕不能即刻护送师弟回山了。”
他看向韩青,语气诚恳:“从此地向东约百里,有一座东平城,颇为繁华,也有我驱灵门的小型联络点,还算安全。可否请师弟先行前往东平城稍作等候?快则三日,慢则五日,为兄处理完琐事,定去城中寻你,之后再一同返回乱鸣洞,如何?”
韩青心中念头飞转。司灰的实力深不可测,行事也透着一股神秘,但他此刻提出的建议确实是最合理的安排。
而且,算算时间,马七给出的期限还有六日,即便在此耽误五天,时间也绰绰有余。
于是他点头应道:“全凭师兄安排。那我便在东平城等候师兄。”
“好!”司灰似乎很满意韩青的爽快,“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我先送师弟一程。”
说罢,他再次一拍灵兽袋,光芒闪过,又是一只体型硕大的“驮山甲”出现在空地上。
韩青仔细看去,发现这只甲壳的颜色比之前那只稍浅一些,触须也略显不同,显然并非同一只。
看来之前那只驮山甲已经在自爆中彻底损毁了。
这等品阶的飞行灵虫价值不菲,司灰却能随手再召出一只,其身家之丰厚,再次让韩青暗自咋舌。
两人不再多言,跃上驮山甲。
巨虫振翅而起,承载着两人,向着东平城的方向疾飞而去,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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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域,某处人迹罕至的险峻山沟。
这里山高林密,古木参天,随处可见需数人合抱的巨树,藤蔓如同怪蟒般缠绕垂落,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瘴气和草木腐烂的气息。
在这片原始山林深处,却隐藏着一个规模不小的山寨。
山寨没有传统的寨门,四周完全用一根根削尖了的、高达数丈的完整巨木深深打入地下,构成了一圈狰狞而坚固的木质城墙,仿佛一只匍匐在深山中的刺猬。
寨墙内人声嘈杂,夹杂着粗野的呼喝声、武器的碰撞声以及某种大型兽类的嘶鸣,显得混乱而躁动。
山寨中心,一栋用粗大原木搭建而成的粗糙房屋内。
一名身材极其魁梧的光头大汉正躬身站着,他浑身肌肉虬结,古铜色的皮肤油光发亮,满脸横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额头划过左眼直至下颌,看上去凶恶无比。
但此刻,他在这间昏暗的屋子里,却显得异常恭敬,甚至带着一丝畏惧。
他的面前,阴影中,坐着一个全身都笼罩在宽大黑袍中的人影,连面部都隐藏在深深的兜帽之下,看不清任何样貌,只有一双冰冷毫无感情的眼睛,在阴影中偶尔闪烁一下。
光头大汉声音粗嘎,小心翼翼地汇报着:“……大人,从黑瘴坊出发的‘货船’……失去联系了,已经超过了约定时间整整一天。押队的洪山……他的魂灯,也在八个时辰前……灭了。”
阴影中的黑袍人微微动了一下,一个沙哑低沉、仿佛金属摩擦般的声音缓缓响起:“哦?黑瘴坊……前段时间,知痋子那个老怪物刚去闹过一场,是因为这个?”
光头大汉连忙低头:“回大人,应该不是。属下打听过了,知痋子是因为丢了一只珍贵灵虫,去讹诈钱财的,并未屠市,也没听说有针对我们‘货船’的行动。”
黑袍人沉默了片刻,那双冰冷的眼睛在阴影中眯起:“那就奇怪了……洪山做事一向稳妥,路线也走了多次,怎么会……突然连人带货一起消失?马上就要到交‘货’的日子了,数目本来刚刚好,现在缺了这一批……上头怪罪下来……”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却让光头大汉额头沁出了冷汗。
“你,”黑袍人命令道,“立刻再带一队人出去,用最快的时间,重新凑齐短缺的‘货物’!记住,要‘活’的,质量不能差!”
“是!属下遵命!”光头大汉如蒙大赦,连忙躬身应下。
“还有,”黑袍人补充道,“去把洪江叫来。”
“是!”光头大汉再次行礼,这才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木屋。
不多时,一个身材瘦小精悍、穿着虎皮坎肩、下身套着一条不合身的蓝色土布裤子的汉子快步走了进来。
他面容黝黑,眼神锐利如鹰,透着一股常年山林生活的野性。
他一进屋,便立刻向黑袍人单膝跪地,行礼道:“大人,您找我?”
黑袍人看着他,声音依旧平淡无波:“洪江,你哥哥洪山……出事了。他去押送的‘货船’失踪,魂灯已灭,估计……已经不在了。”
跪在地上的洪江身体猛地一颤,握紧的拳头指节瞬间发白,但他很快强行压下了翻腾的情绪,头垂得更低,声音沙哑却坚定:“回大人,我们兄弟的命,都是当年您从死人堆里救回来的!早就发誓这辈子为您效死!哥哥他……只是……只是先走一步,尽了他的本分!”
黑袍人对他的回答似乎颇为满意,微微颔首:“很好。洪山不能白死,‘货’也不能丢得不明不白。你带几个好手,亲自去查。你哥哥最后走的是黑瘴坊那条线。”
说着,黑袍人从腰间摸出一件东西——那是一杆只有半尺来长的小旗,旗杆乌黑,旗面是某种不知名的黑色丝绒,上面用暗红色的线绣着一个扭曲的鬼首图案,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他将小旗递给洪江:“拿着我的‘黑煞旗’去。记住,查清真相,拿回‘货’最好,若是拿不回……也要让敢动我们东西的人,付出代价。”
洪江双手微微颤抖地接过那杆冰冷的小旗,如同接过千斤重担。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声音哽咽却带着刻骨的恨意:“谢大人!洪江……定不辱命!”
说完,他站起身,紧握着那杆黑煞旗,大步流星地转身出门。
刚一走出木屋,离开黑袍人的视线,洪江的眼泪便再也抑制不住,如同决堤般汹涌而出。
但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死死咬着牙,任由泪水在黝黑的脸颊上肆意流淌,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滴落在地。
他在心中疯狂地嘶吼:‘哥!你放心……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不管是谁害了你,我都要他血债血偿!’
他的背影在混乱的山寨中显得格外决绝和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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