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劫犯进了书房,却没动这些?”陈建国喃喃道。
“陈队!”痕检员小李在客厅喊,“有发现!”
陈建国回到客厅时,小李正趴在沙发和墙壁的缝隙间,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出一样东西。
“一块手表。”小李把东西放进物证袋,“男士机械表,表盘碎了,表带断裂。从位置看,应该是搏斗时掉进去的。”
陈建国接过物证袋,对着灯光仔细看。表是瑞士品牌的中档款,市场价大概两三万。表盘上的裂纹呈放射状,像是被重物砸过。表带的断裂处参差不齐,不像是被利器割断。
“登记为疑似凶手的遗留物。”陈建国把袋子递回去,目光又落回尸体上,“老赵,受害人的手表还在吗?”
老赵检查了女尸的手腕:“没有戴表。”
“首饰呢?”
“耳朵上有耳钉,很普通的珍珠款。左手无名指有戒指压痕,但戒指不见了。”
陈建国点点头,这符合抢劫的伪装——拿走了戒指。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重新审视整个客厅的混乱。茶几被掀翻,但掀翻的方向是朝着阳台的,玻璃碎片也主要散落在那个方向。电视柜的抽屉被拉开,里面的东西被胡乱翻找过,但旁边一个明显更值钱的音响设备却完好无损。
最奇怪的是那个倒在墙边的装饰柜。柜子倒下的方向是向内的,也就是说,如果有人撞到它,应该是从客厅中央向墙边倒。但柜子后面的墙上,却有一个明显的凹痕——像是柜子倒下前,先有东西撞到了墙上。
“小张,”陈建国指着那个凹痕,“找技术科的人来,看看能不能提取到痕迹。还有,测量一下这个凹痕的高度。”
他走到阳台门边。推拉门关着,但没有上锁。透过玻璃能看到外面狭小的阳台,晾着几件衣服,在雨夜里轻轻摇晃。
“阳台检查过了吗?”
“初步看了,没有攀爬痕迹。不过雨太大,很多痕迹可能被冲掉了。”
陈建国拉开门,走进阳台。冷风裹挟着雨点立刻扑了进来。阳台栏杆上没有任何摩擦或踩踏痕迹,地面的水渍均匀,没有特别的脚印。他俯身看向楼下——十二层,没有专业工具根本不可能爬上来。
那么,凶手是怎么进来的?
他退回客厅,重新检查了入户门。门锁完好,没有撬压痕迹。这意味着,要么凶手有钥匙,要么是受害人自己开的门。
“熟人作案。”陈建国在心里下了第一个判断。
凌晨一点二十分,物业办公室被临时征用为询问室。
刘振国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一杯热水,但手抖得厉害,水不断晃出来洒在裤子上。他已经换了衣服——之前那身夹克沾了血,被警方收为证物。现在穿的是一件不合身的保安外套,显得他格外憔悴。
陈建国坐在对面,翻开笔录本:“刘局长,我知道您现在很难过,但为了尽快抓住凶手,我们需要了解一些情况。请您尽量回忆,越详细越好。”
刘振国点点头,眼神依然涣散:“我今天……今天本来有个饭局,教育局和几个学校的联谊。大概六点开始的,在城南的‘江南春’酒楼。我本来想早点走,但几个校长一直劝酒,拖到……拖到九点半才散。”
“期间您离开过吗?”
“去了一趟洗手间,大概……大概七点四十左右,去了不到十分钟。其他时间都在包厢里,所有人都可以作证。”刘振国的语速很快,像背书一样。
陈建国记下时间点:“您什么时候到家的?”
“十点半左右。我喝了酒,叫了代驾。代驾可以证明。”刘振国顿了顿,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我一开门……就看到……看到……”
他猛地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起来。陈建国没有催促,静静等着。过了大约一分钟,刘振国才松开手,眼睛通红,但已经没有了眼泪。
“她躺在那儿……到处都是血……我……我冲过去,想叫她,可是……”他喉结滚动,“然后我就报警了。”
“您有没有碰过现场?移动过什么东西?”
“没有!我……我就在旁边,什么都不敢碰。”刘振国突然激动起来,“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我妻子她……她是个特别好的人,从来不得罪人……”
“刘局长,”陈建国打断他,“最近您或者您爱人,有没有感觉到被人跟踪?或者接到过什么奇怪的电话?”
刘振国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没……没有吧。我妻子是中学老师,平时就是家里和学校两点一线,能得罪什么人?”
“那您呢?工作上有没有什么……”
“没有!”刘振国立刻否认,声音有点大,随即又压低,“我是说,教育局的工作,都是按政策办事,能有什么仇人?”
陈建国盯着他看了几秒,换了个问题:“您家里的贵重物品,有没有清单?比如首饰、现金、手表之类的。”
“首饰……我妻子有一些,但具体多少我不清楚。现金一般不会放太多,最多三五千应急用。手表……”刘振国忽然顿住,“我有一块机械表,平时不常戴,放在书房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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