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疗室的挂钟指向四点时,艾达轻轻合上了笔记本。愚人金仍坐在窗前,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天就到这里吧,下周三下午三点,我为你预留了时间。”
“谢谢……”
——
德罗斯家的厨房里飘着巧克力香气。诺顿坐在餐桌前,盯着盘子里融化的奶油发呆。煤球趴在他脚边,正啃着一块狗饼干。
“是不合胃口吗?”玛丽把叉子塞进他手里,温柔的看着询问道,金毛犬温蒂正乖巧地趴在她脚边,“弗雷德说你最爱吃巧克力味。”
奥尔菲斯在桌子底下踢了诺顿一脚:“发什么呆?愚人金那家伙不是同意你来了吗?”
诺顿的叉子在蛋糕上戳出一个小坑:“他这次真的很奇怪,明明上次我偷偷来,他把我锁在阁楼一整晚。”
弗雷德里克和奥尔菲斯交换了一个眼神。
“但这次不一样。”奥尔菲斯掏出手机,屏幕上是通话记录,“上午10:23,来电显示‘愚人金’,亲口说‘诺顿可以去做客’。“他模仿着那低沉的声音,逗得弗雷德里克斯噗嗤一笑”。
诺顿的胃部突然绞紧。他想起昨晚那个吻,愚人金抱着他的手在发抖,像在极力克制什么。
“我去下洗手间。”他推开椅子,煤球立刻跟了上来。
诺顿站在德罗斯家洗手间的镜子前,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煤球有些担心他。用湿润的鼻子蹭了蹭他的小腿。
“我没事,”诺顿蹲下来揉了揉煤球的脑袋,“谢谢你,煤球……”
门外传来奥尔菲斯夸张的笑声和玛丽温柔的劝阻。诺顿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回餐厅。
“你错过最精彩的部分了!”奥尔菲斯挥舞着叉子,奶油沾在他的嘴角,“弗雷德刚刚模仿校长说话,简直一模一样!”
玛丽笑着递给诺顿一块新切好的蛋糕:“巧克力慕斯,我多加了一层榛子酱。”
“谢谢……”
——
下午的阳光渐渐西斜,他们在花园里踢足球。温蒂和煤球追着球跑来跑去,弗雷德里克当裁判,结果被奥尔菲斯一个不小心铲倒在草坪上。诺顿笑得肚子疼,躺在草地上看云朵变换形状。
“你该多笑笑的,诺顿。”玛丽在他身边坐下,递给他一杯柠檬水。
诺顿的笑容微微僵住。他想说愚人金不允许他在学校表现得太“轻浮”,但这句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诺顿!”奥尔菲斯这时突然从背后扑过来,把湿漉漉的草叶蹭了他一身,“晚上我们去看电影吧?新上映的《星际穿越》。”
诺顿张嘴想答应,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屏幕干干净净,没有未接来电,没有短信。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我得先回家一趟,”他说,“晚点再联系你们。”
德罗斯夫妇坚持要开车送他,但诺顿婉拒了。他需要这段步行的时间整理思绪。煤球跟在他身后,时不时停下来嗅嗅路边的灌木丛。
坎贝尔庄园的尖顶在暮色中若隐若现。诺顿站在铁艺大门前,仰头望着那些漆黑的窗户——没有灯光。他松了口气,又莫名感到一阵失落。
“他……没有回来吗……”
回到房间的诺顿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屏幕上闪烁着“愚人金”三个字。他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喂?”
“在家?”
“嗯……你在日内瓦那边怎么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瑞士有所国际学校,”愚人金突然转换话题,“教学质量很好,离我的学校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
“什么?”
“你可以明年三月份入学,我会处理好转学手续。”
“我不去。”诺顿拒绝道,“我为什么要去瑞士?”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愚人金似乎在查看什么资料。“家里那边不适合你。德罗斯家那个聒噪的奥尔菲斯,还有......”
“那是我的朋友,”诺顿的声音开始发抖,“我的生活在这里。”
“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对你好!”愚人金的音量突然提高,诺顿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肩膀——他太熟悉这个语调了,接下来就该是摔东西或者直接使用暴力。
但出乎意料的是,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长的呼气声,随后愚人金低声开口道:“......好。”
诺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如果你不想去,那就不去。”愚人金的声音里有什么东西碎了又重组,“哥哥只是......希望你能开心。”
诺顿挂断电话后,他盯着手机屏幕,直到它自动熄灭,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愚人金……真的就这样妥协了?
这不像他。
以往的每一次争执,愚人金都会用更强势的手段逼他屈服——锁门、没收通讯设备、甚至直接把他从聚会上拽走。可这一次,他竟然只是沉默了几秒,然后说了声“好”?
不对劲。
煤球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安,轻轻跳上床,用湿润的鼻子拱了拱他的手心。诺顿揉了揉它的耳朵:“你觉得……他是不是在计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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