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东京店亏,意料之中。但品牌价值不能光看账面。”林卫东翻着报表,“原料进口的事,你马上办。联系省外贸公司,他们有进口渠道,加急费可以给。资金从投资款里调,专款专用。另外,让郑总监过来一下。”
郑总监很快来了,手里拿着平板电脑。“林经理,MES系统数据显示,这个月生产效率提升了12%,但原料浪费率增加了3%。我分析了一下,主要是新工人不熟练,裁床利用率低。建议加强培训,特别是新设备的操作。”
“培训的事,你安排。但有个更急的事,原料供应链要调整。天丝要进口,从奥地利直接进。你跟沈厂长对接,把需求理清楚,规格、数量、交期,做成标准文件,我去找外贸公司。以后关键原料,都要建立直接采购渠道,不能再靠中间商。”
“明白。但直接采购,资金占用大,库存压力也大。”
“所以要精准。用MES系统的数据,预测未来三个月的原料需求,按需采购。建立安全库存,但不能太高。这方面,你做个方案,下周讨论。”
“好。”
郑总监走了。林卫东站在窗前,看着雪越下越大。供应链,像一张网,每一个结点都连着企业的命脉。一根丝断了,整件衣服就可能散。这次天丝危机,是警钟,也是机会。逼着他们把网织得更密,更牢。
电话响了,是孙建军。
“卫东,回滨城了?”
“刚回。你那边怎么样?”
“上海店开业一个月,销售额八十万,略亏,但口碑不错。有客人专门从杭州过来买。广州、深圳的商场,又来找了,条件比上次好。但我压着,没急着答应。还有,丽新集团那边,又托人递话了,说想跟你见见,不谈收购,谈合作。”
“合作?什么合作?”
“说是他们有个高端线,想用咱们的‘温玉’面料,贴他们的牌。出价不低,一米面料给两百。如果量大的话,可以谈。”
贴牌。林卫东冷笑。丽新这是看硬的不行,来软的了。想用“温玉”的面料,贴他们的牌子,既赚了钱,又可能把“温玉”的技术学了去。
“回了吧。就说‘温玉’面料是咱们的核心,不外供。但可以做联合开发,共同投资研发新面料,知识产权共享。如果他们有兴趣,可以谈这个。”
“这条件,他们可能不接受。”
“不接受就算了。咱们不靠他们活。对了,天丝原料紧缺的事,你知道吧?”
“听说了。丽新在抢货,估计就是他们搞的鬼。想逼咱们就范。”
“那就更不能低头。你帮我打听一下,除了兰精,还有没有其他天丝厂,质量差不多的。多备条路。”
“行,我打听。但卫东,这么硬扛,万一原料真的断了,怎么办?”
“不会断。天丝不是只有一家厂,世界这么大,总能找到。而且,咱们也在研发替代材料。王教授那边,在试一种新纤维,用木浆做的,环保,性能接近天丝。虽然还没成功,但方向对了。供应链,不能只靠一条腿走路。”
“明白了。那你多保重,有事随时打电话。”
挂了电话,林卫东感到一阵疲惫。做企业,就像在布满荆棘的路上走,每一步都可能扎脚。但没办法,这是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晚上,他去了沈厂长的苏绣丝绸厂。厂在苏州郊外,夜里安静得很。沈厂长在实验室等他,桌上摊着一堆面料样品,还有一叠检测报告。
“林经理,你看,这是兰精的天丝样品,这是市场上能买到的其他天丝。对比检测数据,兰精的纤维强度高15%,缩水率低2%,染色性能也好。但价格贵30%。”沈厂长指着报告。
“用兰精的。贵就贵,但品质必须保证。‘温玉’的牌子,不能砸在原料上。”林卫东拿起兰精的样品,在灯下看,纤维细腻,光泽柔和,“订一个集装箱,够咱们用多久?”
“按现在的产量,能用两年。但放久了,纤维性能会下降。最好是一年的量,用完再订。”
“那就订一年的量。剩下的舱位,你找其他客户填,或者咱们屯着,慢慢用。进口手续,我让人加急办,争取春节前到港。钱,我先付50%,货到付清。”
“行。有你这个话,我就踏实了。”沈厂长搓着手,“林经理,这次是教训。以后关键原料,咱们得有自己的渠道。我琢磨着,能不能咱们自己投个小厂,专门做混纺?从原料到面料,一条龙控制。”
“这个想法好,但得从长计议。投资大,技术门槛高,管理也复杂。先解决眼前的问题,等‘温玉’品牌站稳了,再考虑向上游延伸。但你可以先做调研,看看需要多少投入,有什么风险。”
“好,我这就开始调研。”
从苏州回滨城,已是深夜。雪停了,月亮出来,照在积雪上,一片银白。厂区里,车间的灯还亮着,夜班工人还在忙碌。林卫东站在厂门口,看着这片他一手建起来的地方,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供应链的根,要扎得深,扎得牢。这次危机,让他看清了,品牌竞争,到最后是供应链的竞争。谁掌握了核心原料,谁就掌握了主动权。
路还长,但方向更清晰了。
回到办公室,他在笔记本上写下明天的计划:1. 与外贸公司谈进口合同;2. 安排“温玉”预售方案;3. 听取新纤维研发进展;4. 检查东京店下月营销计划。
写完了,他合上笔记本,走到窗前。远处,城市的灯火在雪夜里温暖地亮着。
虽然难,但有路。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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