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距离王鲁村口还有两百米的地方停下,再往前不是不能走,而是李砚舟怕被村里的人瞧见。
刘强东熄了火,两人下车往村里走,刚过村口那棵老槐树就看见沈丹雪坐在村口小卖店的长条木椅上。
手里还捏着个没喝完的汽水罐,目光警惕的盯着村里的方向。
沈丹雪今天没穿平时的职业套装,穿着打扮非常休闲。
牛仔裤裤脚卷了两圈,露出脚踝上沾的浅黄泥点,黑色T恤胸前印着个小小的江大校徽,衣服洗的有些发白了。
长长的头发盘成个丸子造型,碎发贴在脸颊边,背着个蓝色双肩包,侧兜还插着一瓶矿泉水。
整体造型看起来就像是周末出来采风的女大学生,任凭谁都想不到这是垭口乡唯一的女副乡长,副科级领导干部。
见李砚舟跟刘强东走过来,沈丹雪赶紧站起,快步迎上去。
神神秘秘的凑到李砚舟耳边,压低声音汇报道:“李县长,他们在村东头的张大爷家院子里,这会儿已经围了十几个村民了。
我刚才打听清楚了,他们是以‘保证金’的名义,跟村民签署‘安置房装修合同’。
说只要预交三万块,除了精装修的档次,还能优先选择安置房户型。
还说这是您特批的‘便民政策’,现在签约后期装修时能抵两万块钱。”
“简直胡说八道!”李砚舟的声音瞬间拔高,眉头拧成个疙瘩,眼里冒着熊熊怒火。
“乡里的安置房全是按需分配,按受灾程度,家庭人口来定的,谁也没资格搞特殊!
还优先选房?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干这种事,真是活腻了!”
“您小声点!”沈丹雪赶紧拉了拉他的胳膊,往村里瞟了一眼:“村里好多人都认识您,万一被听见,那几个人跑了不说,还得打草惊蛇,以后再想抓现行就难了。”
李砚舟深吸一口气,指节捏的阵阵发白。
他好半天才压下火气,声音逐渐阴沉下来:“王鲁村的村干部呢?他们没看见?就眼睁睁看着外人来忽悠欺骗村民?”
沈丹雪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几分讽刺:“村干部们干的比谁都积极!我刚才看见村支书李老栓跟在那几个人后面。
手里还拿着烟给人家递呢,嘴里说着‘辛苦几位领导’,好像那几个人真是您派来的。”
“李老栓?”李砚舟愣了一下。
李老栓是王鲁村的老支书,洪灾时还跟着抗洪的300战士一起扛过沙袋。
这样有人性有党性的老干部,怎么会帮着外人骗自己村的人?
他心里更气了,抬腿就要往村东头走:“我去看看!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冒充我家亲戚!”
刘强东赶紧上前一步,拦在他前面:“李县长,您不能去!
您这张脸在王鲁村比刘德华都热,上次您来送棉被,那些个大娘追着您跑了半条街,就为了给您塞个煮鸡蛋。
有的大妈还说要给您介绍对象,您这一过去,别说抓现行,说不定村民先围上来跟您打招呼。
那几个人一看见您,立马就跑了,到时候没凭没据,就算抓住了人也定不了罪呀。”
李砚舟停下脚步,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洪灾时他在王鲁村待了快一个星期,跟村民们同吃同住。
帮着转移老人,清理淤泥,村民们都记着他的好,见了他比见了亲人还热络。
他此刻要是贸然过去,确实容易打草惊蛇。
李砚舟的语气缓和了些,看向刘强东和沈丹雪:“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看着他们骗钱吧?要不然乡派出所的王磊过来直接抓人?”
沈丹雪摇摇头道:“不行,既然咱们怀疑乡里有人跟他们里应外合,如果现在就抓了,那幕后的人肯定就查不出来了。”
李砚舟想想也对,这次他想杀鸡儆猴,给垭口乡的领导干部提个醒,让他们不要在党纪国法面前抱有侥幸心理。
如果就这么轻而易举把一帮外围人员给斩了,怕是起不到拔出萝卜带出泥的震慑效果。
刘强东想了想,看向沈丹雪:“沈乡长,您刚才去打听的时候,那几个人认识您吗?”
沈丹雪摇摇头:“应该不认识,我刚才假装是来走亲戚的,简单问了问情况,他们只跟我要身份证登记,说得排队,没多问别的。”
“那就好办了。”刘强东一拍巴掌,看向李砚舟:“李县长,您先回车里等着,我跟沈乡长过去。
我穿得普通,他们认不出来,沈乡长他们也不认识,正好能凑近了看看情况,录点证据。
等摸清他们的底,确认了合同跟收钱的凭证,咱们再通知纪委跟派出所的人,到时候顺藤摸瓜肯定能抓个大的!”
李砚舟犹豫了一下,让他们俩去,他有点担心安全。
刘强东看出领导的顾虑,拍了拍胸脯:“李县长您放心,我在部队练过,对付那几个人没问题。
沈乡长机灵,也不会出岔子,您就在车上等着,有事我立马给您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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