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上的雏菊》
——祭“五三”、“五四”罹难同胞
火舌,舔尽了昨日的炊烟,
瓦砾,埋葬了今晨的笑颜。
嘉陵江在呜咽,
山城,在每一个弹坑里流血。
我看见,母亲怀中冰凉的布偶,
我看见,断墙下永不瞑目的双眼。
苍天啊,何以降下这般酷烈?
大地啊,安宁究竟深埋在哪一层土下面?
然而,就在这地狱燃烧的门口,
我看见了——你!
穿着破碎的学生装,
用还在成长的、稚嫩的肩膀,
去扛起那断裂的、沉如山岳的屋梁。
我听见了——你!
用呛满烟尘的、嘶哑的喉咙,
竟然,在哼唱一支《光明行》,
为那哭泣的孩童,
围起一小圈,颤抖的安宁。
啊,废墟上的雏菊!
你纤弱,却顶开了压顶的死亡;
你微小,却宣告着生的不屈!
你就是希望,是未来的形状,
是这炼狱焦土中,
倔强抬头的——
第一缕,微弱的晨曦!
这首诗,他连夜托胡风先生帮忙,第二天就出现在《新华日报》的副刊上。
没有技巧,只有滚烫的血泪和从绝望深处扒拉出来的一星火光。
它像一剂猛药,刺痛了许多人麻木的神经,也让一些即将熄灭的心,重新感到了温度。
《废墟上的雏菊》不胫而走,甚至被谱上简单的曲调,在青年学生中间低声传唱。
那个在废墟中安抚孩童的女学生身影,成了一个象征。
轰炸过后,日子还得咬着牙过。
人们默默清理废墟,用残存的木料和席篷,搭起一个个勉强遮风避雨的“窝”。
屋顶上,那些铁皮箱里的菜苗,被震落了不少土,可没过几天,又有新的嫩芽怯生生地探出来。
临时学堂里,先生的教鞭和学生的诵读声,再次响起,尽管墙壁上,新鲜的弹孔还透着风。
贾玉振站在他那扇看得见伤疤也看得见生机的窗前,点燃一支劣质烟。
烟雾缭绕中,他铺开稿纸,写下了《安家记·韧草篇》的开头:
“……安家之难,
难于上青天;
安家之易,
易如吹火星。
难,
是强寇要把你的根脉炸断;
易,
是人心里的那点念想,
只要给一丝缝,
就能钻出来。
今天我们一砖一瓦垒的,
与其说是房子,
不如说是‘我就不信这个邪’的那口气,
是‘野火烧不尽’的那条根。
心里安稳了,
废墟上也能睡个踏实觉;
心志不垮,
答应明天的好日子,
它就迟早得来。”
他清楚,手里这支笔,早已和这座城市的命运、和这场战争的胜负、和一个民族能否从死地里爬出来的那个最硬的命题,死死绑在了一起了。
他的书写,不再仅是记录,更是一种参与——参与锻造那个足以支撑人们走过漫漫长夜的、看不见却无比坚硬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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