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生面孔或者明显不是难民的人,一眼就被识破。
阿四安排的“听风者”们也在人群中,立刻起哄:
“哟,这不是东街的闲汉吗?也来抢难民的食?”
“快来看啊,‘仁爱会’派来捣乱的!”
想冒领的人在一片嘘声中灰溜溜地跑了。
吴干事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让希望基金的“明察秋毫”和“深得民心”又添了一笔谈资。
更让吴干事吐血的是,希望基金似乎真的“粮食充足”了,施粥不仅恢复,量足稠厚,而且那冬衣改制摊位也红红火火,几个手脚麻利的妇女飞针走线,将一堆堆破旧布料变成一件件虽然打满补丁却厚实暖和的小袄,吸引了不少人拿着旧物来交换或询问工钱。
他们哪里知道,希望基金此举,一方面是确实得到了一笔新的、隐秘的捐赠(来自宋怀远等同情者的暗中支持),另一方面,则是将之前节省下来的粮食,用在了刀刃上,并通过改制冬衣这类“造血”而非单纯“输血”的方式,进一步凝聚人心,巩固根基。
贾玉振站在阁楼窗口,看着楼下食堂前热火朝天的景象,对面“仁爱救济会”的粥棚则门可罗雀,即将撤走。他在《民心录》上平静地写下:
“民心非可力取,亦非可诈致。以权谋算计民心,终被民心反噬。唯以诚待人,以实办事,急民之所急,想民之所想,授人以渔而非仅授人以鱼,则民心自聚,根基自固。
纵有魑魅魍魉搅扰,亦如蚍蜉撼树,徒增笑耳。”
这一局,他未动一刀一枪,甚至主动退让,却利用对手的算计,成功实现了自身压力的转移、资源的优化,并进一步赢得了更牢固的信任与声望。
这场围绕一碗粥的无声较量,高下已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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