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中,报童清脆的叫卖声划破了山城的宁静:
“看报看报!《希望周刊》特别号外!贾先生狱中新作《这盛世,如您所愿》完成部分已刊登!“
“看报看报!贾玉振先生昨夜被捕,现羁押于市警察局!“
两个截然相反的消息如同两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早起市民的心上。
卖菜的老农放下担子,掏出一个铜板;匆匆上班的职员停下脚步,买了一份报纸;就连黄包车夫也凑过来,请人念给他听。
茶馆里,说书人一拍惊堂木,破天荒地没有说三国水浒,而是朗声读起了报纸:
“英雄纪念碑前,人潮涌动,络绎不绝。官员代表肃立宣誓:我辈在此立誓,必承先烈遗志,鞠躬尽瘁,建设一个政治清明、百姓安居的强大中国!“
读到动情处,说书人的声音哽咽了,茶客们也都红了眼眶。
“贾先生身在牢狱,心系的却是这样的盛世啊!“一位老先生颤巍巍地站起身,“走!我们去警察局!“
这一刻,整个重庆仿佛被点燃了。
在大学校园里,学生们自发组织起来。
历史系的学生举着“文章报国,何罪之有“的横幅;文学院的学生高声朗诵《不屈的翅膀》;法学院的学生则起草《致国民政府公开信》,要求立即释放贾玉振。
“同学们!“学生代表站在台阶上疾呼,“如果连贾先生这样的人都容不下,这个国家还有什么希望?“
在码头上,工头老赵看着聚集的工友,猛地将帽子摔在地上:
“弟兄们!贾先生为咱们穷人说话,现在他落难了,咱们能看着吗?“
“不能!“震天的回应响彻江岸。
“好!“老赵大手一挥,“今天所有船只停航!直到贾先生平安出来!“
更令人震惊的是,前线也传来了消息。
驻守宜昌的第七十九师指挥部里,几个团长围在师长身边,个个面色凝重。
“师座,弟兄们听说贾先生的事,都炸锅了。“一团团长压低声音,“要是贾先生有个三长两短,我怕......军心不稳啊。“
师长盯着墙上的作战地图,久久不语。突然,他转身对参谋说:
“给军委会发电:前线将士闻贾玉振先生蒙难,群情激愤。若先生不测,恐士气难维。“
与此同时,武汉伪政府内部也掀起波澜。
“这个贾玉振,倒是个人物。“一个身着长衫的中年人放下电报,“他写的那篇文章真是写到我心眼里了。“
旁边的副官低声道:“厅座,咱们要不要......“
“发个电报。“中年人沉吟片刻,“就以维护中华文脉的名义,要求重庆方面确保贾玉振安全。记住,措辞要严厉。“
这封来自敌占区的电报,成了压垮楚天的最后一根稻草。
警察局里,楚天看着雪片般飞来的电报,双手不住颤抖。有军方的警告,有文化界的联名信,有外国使领馆的质询,现在连伪政府都来插手了。
周局长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楚天啊楚天,你抓的不是一个人,你抓的是一个马蜂窝啊!“
突然,电话再次响起。周局长战战兢兢地接过话筒,只听了一句就猛地站直:
“是!是!卑职明白!委员长放心!“
放下电话,他瞪着楚天,声音嘶哑:
“委员长亲自过问了。你......你自己去解释吧。“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警察局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学生、工人、商贩、妇女、老人......各行各业的人都来了。他们举着标语,高呼口号,声音震天动地:
“释放贾先生!“
“文字无罪,文人有骨!“
“我们要读书!我们要希望!“
人群中,何三姐带着工坊的女工们,抬来了一口大锅:
“姐妹们!熬粥!贾先生不出来,我们就不走!“
苏婉清站在人群最前方,清秀的脸上满是坚毅:
“各位乡亲!玉振为了大家的希望身陷囹圄,今天我们一定要为他讨个公道!“
看着窗外的人海,楚天终于崩溃了。他抓住周局长的衣袖,语无伦次:
“局长,我......我只是奉命行事啊......“
“奉命?“周局长冷笑一声,“现在谁的命令都不管用了。除非......“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
除非贾玉振自己愿意走出这间牢房。
而在牢房里,贾玉振望着满墙的文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墙上的《这盛世,如您所愿》,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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