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婆拉着苏婉清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感激的话:“我家那两个皮猴,自从上了夜校,懂事了,知道认字了,回家还教我写名字……苏姑娘,贾先生,你们是菩萨心肠啊……”
苏婉清听得心里发酸,柔声道:“婆婆别这么说。孩子们肯学,是好事。等仗打完了,他们还要用学来的本事,建设新家园呢。”
“新家园……”李婆婆喃喃重复,昏花的老眼里泛起憧憬的光,“真能有那一天吗?”
“能的。”贾玉振斩钉截铁,“一定能。”
从李婆婆家出来,已是傍晚。
夕阳西下,将整个山城染成一片暖金色。
两人沿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路慢慢走回家。
路边的黄桷树经过雨水洗涤,绿得发亮。偶尔有水滴从叶尖坠落,滴答一声,清脆悦耳。
“玉振。”苏婉清忽然开口。
“嗯?”
“我在想,等战争结束了,我们要做什么?”她转头看他,眸子在夕照里亮晶晶的。
贾玉振想了想:“我想继续写书,把《未来之书》写完。
还想办学校,真正的学校,不只教识字,还教科学,教技术,教孩子们怎么建设一个新国家。”
“那我呢?”苏婉清问,“我能做什么?”
“你?”贾玉振笑了,“你可以画画,办画展,把你的《明日印象》系列画完。
还可以教孩子们画画——美育很重要,一个懂得美的民族,才不会堕落。”
苏婉清眼睛亮起来:“听起来真好。”
“是啊。”贾玉振握住她的手,“所以我们要好好活着,活到那一天。”
“嗯。”
两人相视而笑。
手牵着手,走在夕阳里。
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回到小楼时,天已擦黑。
冯四爷竟等在院里,见他们回来,迎了上来。
“四爷?”贾玉振有些意外,“有事?”
冯四爷神色凝重,压低声音:“先生,夫人,借一步说话。”
三人进了堂屋,关上门。
冯四爷这才道:“‘听风者’的孩子们,今日在朝天门码头,发现了一些异常。”
“什么异常?”贾玉振神色一凛。
“有几个生面孔,扮作货商,却总在打听‘希望基金会’和您二位的住处。”
冯四爷沉声道,“孩子们机灵,假装卖烟凑上去听,隐约听到他们说……说什么‘上面下了死命令,这次必须得手’。”
苏婉清脸色一白:“又是刺客?”
“还不确定。”冯四爷摇头,“但来者不善。我已经安排了弟兄,在附近加强警戒。
先生,夫人,这几日,你们尽量少出门,就算出门,也一定要有人跟着。”
贾玉振沉默片刻,点点头:“有劳四爷费心。”
“应该的。”冯四爷抱拳,“您二位是咱们重庆城的宝贝,可不能有闪失。”
送走冯四爷,屋里气氛有些凝重。
苏婉清靠在贾玉振肩上,轻声道:“玉振,我怕。”
“别怕。”贾玉振搂紧她,“我们有‘听风者’,有何三姐、张老板、胡先生,还有冯四爷。我们不是孤军奋战。”
“可是……”
“没有可是。”贾玉振打断她,抬起她的脸,认真看着她的眼睛,“婉清,记得我今天写的那首歌吗?爱你一万年——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既然说了,我就一定要做到。
我会保护好你,保护好我们自己,然后一起去那个‘亮堂夜’。”
苏婉清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里的恐惧渐渐消散。
她点点头,绽出一个微笑:“嗯,我们一起。”
夜里,两人躺在床上。
苏婉清睡不着,侧过身,看着贾玉振的侧脸。
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玉振。”她轻声唤他。
“嗯?”
“你再唱一遍那歌给我听,好不好?”她像孩子似的央求,“就唱最后那段。”
贾玉振笑了。
他转过身,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声哼唱:
“爱你一万年,不只是一句誓言,
是每一滴墨里都有你的容颜,
每一场雨里都有我的思念。
如果这世界终将崩塌成碎片,
我也要握着你的手,走到最后瞬间。
爱你一万年,一万年太久,
我只争朝夕,朝夕都有你在左右。”
他的声音很轻,像梦呓。
苏婉清听着,眼眶又湿了。
她紧紧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胸前,闷声道:“玉振,我不要一万年。”
“嗯?”
“我只要今生。”她抬起头,在月光里看着他,眸子里有泪,也有笑,“今生有你,就够了。”
贾玉振心头一震。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好。”他说,“那就今生。”
窗外,月色如水。
远处江涛阵阵。
而在这小小的楼里,两个人相拥而眠,做着同一个关于未来的梦。
梦里没有烽火,没有刺客。
只有诗,只有画,只有歌。
只有那句,说好了要坚守一生的——
爱你一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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