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人巷的黑暗似乎比以往更加厚重,那枚淡金隐现的规则金丹在其中缓缓旋转,如同深渊之眼,冷静地观测、计算、调整着外界因“规则天灾”与“有毒遗产”而愈发混沌的棋局。
安笙的意识如同分化为三,同时处理着三条战线的微妙平衡与凶险博弈。
【第一线:严松的“罪契”烙印与认知偏执】
执法堂深处,那个被半隔离的“特别分析小组”,正在无形中滑向深渊。
起初,他们还能保持基本的理智框架,仅仅将那份“有毒契约遗产”视为一种需要解剖的“犯罪证据库”。然而,随着分析的深入,数据包内蕴含的精密、狡诈、突破了传统道德与规则边界的“金融工程逻辑”,开始对这群擅长经济犯罪调查的执事产生了难以言喻的诱惑。
数据包中那些将风险无限转嫁、将人性贪婪量化为可计算概率、将“债务”本身变成可交易增殖资产的模型,在他们眼中,从“犯罪手法”逐渐演变成一种……令人惊叹的、充满力量和“美感”的另类“规则艺术”。他们开始不自觉地用这种逻辑去审视宗门内的一切经济行为:资源调配是低效的,贡献点体系是僵化的,执法堂的罚款条例是粗糙且威力不足的……
“看这个‘交叉违约蝴蝶效应’模型,仅仅通过三个关键节点的契约设定,就能让一家中型商会因一笔微不足道的坏账而连锁崩溃,所有资产被完美分割、吸收……多么高效!我们追查的那些侵占案、挪用案,相比之下简直笨拙得可笑。”一位年轻的分析员在小组内部讨论时,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还有这个‘情绪波动率定价’模块,竟能通过监测目标社交网络中的特定词汇频率,来量化其道心稳定程度,进而预测其在商业谈判或债务压力下的崩溃阈值……如果我们掌握了这个……”另一名执事低语,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
严松并非没有察觉。他召开了几次小组会议,试图纠正这种危险的“技术崇拜”倾向。他强调:“我们是在研究敌人的武器,而不是学习如何使用它!这些模型是扭曲的,是建立在对他人的掠夺与毁灭之上的!我们执法堂的职责是维护秩序,不是成为更高明的掠夺者!”
然而,警告收效甚微。分析小组的成员们表面应承,私下却认为严松“迂腐”、“不懂规则进化的力量”。他们依然偷偷进行着个人研究,甚至开始尝试将某些“无害”的简化模型,应用于执法堂内部的绩效考核(试图量化“办案效率”与“威慑力产出”)和罚没资产处置(试图最大化“变现价值”)。
更可怕的是,当他们长久凝视那份充满“非标”与“恶意”规则的遗产时,他们自身的“工作契约”与“职权定义”,在“规则审计”的余波和这份数据的无形侵染下,开始发生难以察觉的异变。
废人巷内,安笙通过“锈斑”的“债务规则感知”与“腐败网络”中极其隐秘的执法堂节点,清晰地“看”到了这种异变。
一道道浅灰色、散发着混乱与些许“债怨”气息的“罪契之痕”,如同无形的烙印,正悄然附着在这些分析小组成员的神魂与他们的执法权限之上!这不是他们主动签署的,而是他们的思维方式、行为模式、对规则的理解深度契合了那份“有毒遗产”的内在逻辑,从而在宏观规则层面,被动地“签署”了一份模糊的、将他们自身与这种“掠夺性金融规则”绑定的“认知契约”!
这些“罪契之痕”的效果是复杂而隐晦的:
· 它轻微放大了他们对传统宗门经济规则的蔑视与改造欲。
· 它让他们在面对真正的、符合旧有道德标准的执法对象时,产生一丝难以言喻的优越感与不耐烦。
· 它使得他们在处理涉及复杂契约、债务纠纷的案件时,会不自觉地偏向那些采用了更“高效”、“精明”(实则更冷酷、更具掠夺性)手段的一方,哪怕那一方在法律上可能并不完全占优。
· 更重要的是,这些“痕”如同一个个微小的信号发射器,让这群执法者在宏观“规则审计”的视野中,与“暗池”这类“非标契约体系”的残留气息,产生了越来越强的相关性!
安笙甚至能通过“锈斑”模糊感知到,冥冥中那股“规则审计”的力量,对这个正在“主动拥抱”毒性规则的执法者小群体,似乎投来了一丝极淡的……“识别”与“观察” 的意味。这不再是之前对“约律轩”那种基于行为的短暂审视,而是更接近于对一种“潜在变异样本”的长期追踪标记。
(行为准则:借力打力·规则污染) 最致命的武器,不是消灭敌人的肉体,而是让敌人主动拥抱你的思维逻辑,直至其灵魂深处都刻上你的烙印。严松试图解剖毒药,却让自己最精锐的部下,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毒药的“载体”和“扩散源”。当他们开始用“资本掠夺”的逻辑去“维护秩序”时,他们本身就成为了旧秩序最危险的掘墓人之一。而他们身上日益清晰的“罪契之痕”,在未来某个关键时刻,或许会成为将他们拖入深渊的……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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