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剑阵内,氤氲之气流转,光阴仿佛被拉长。凌玄盘膝坐于阵眼,心神彻底沉入体内,与外界隔绝。
此番秘境之行,收获巨大,尤其是空间法则的传承,让他对“世界”的认知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他并未急于冲击更高的修为境界,而是选择先沉淀、梳理、融会贯通。
识海之中,太初元神光芒万丈,缓缓旋转。元神内部,那混沌色的“世界”雏形,在空间法则的滋养下,变得更加清晰、稳固。山川虚影、河流脉络、甚至星辰轨迹,都在缓缓衍化,虽依旧模糊,却已初具一方真实世界的框架。
“太初之道,包罗万象。空间,乃万物存在之基。我欲以自身为世界,内炼虚空,半步炼虚只是起点……”凌玄心念流转,将新得的空间传承与自身所悟的太初、寂灭、星辰、战意逐一印证、融合。
他仿佛化身开天辟地的神人,在自身的“世界”中,以空间为骨架,以太初为源流,以星辰为点缀,以寂灭为轮回,以战意为法则……种种大道真意,在他心间碰撞、交织、衍化。
阵中无岁月,不知过了多久。
凌玄周身的气息开始发生玄妙的变化。他时而如同亘古不变的混沌,包容一切;时而如同穿梭虚空的星痕,无迹可寻;时而如同终结万物的归墟,死寂冰冷;时而又如同战天斗地的神魔,气势滔天……种种异象在他周身流转,最终渐渐归于一种内敛的、仿佛蕴含了整个宇宙生灭奥秘的平静。
他的修为,在水到渠成般的感悟中,稳步提升,彻底稳固在了半步炼虚初期巅峰,并且朝着中期稳步迈进。对空间法则的掌控越发精妙,心念一动,周身百丈虚空便可随意折叠、切割,甚至能短暂开辟出微型的储物空间。太初领域也变得更加凝实、灵动,领域之内,他仿佛就是创世神只。
然而,当他的修为触及到半步炼虚中期巅峰,即将向后期乃至真正的炼虚境发起冲击时,却遇到了一层无形而坚韧的壁垒。
这层壁垒,并非灵力积累不足,也非法则感悟不够,而是一种……“认知”与“底蕴”的瓶颈。
他走的“内炼世界”之路,前所未有,凶险万分。寻常修士冲击炼虚,是元神与外界天地法则相合,借天地之力淬炼己身,超脱凡俗。而他,却是要自身孕育一方世界,以己心代天心,以己道衍万道!这需要的积累、对世界本源的认知、以及自身大道的完善程度,远超常人想象!
“我的‘世界’,还缺少一种核心的‘生机’,一种能让其自行运转、演化生命的‘本源’……”凌玄陷入深思。他的世界雏形,空间骨架已具,星辰点缀已有,寂灭轮回初显,战意法则初定,但……却缺乏一种最根本的、孕育万物的“生命源力”或者说“造化之力”。这使得他的世界,更像一个精密却死寂的模型,而非一个真正拥有无限可能的鲜活世界。
“太初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我这世界,有了‘一’(太初)、‘二’(阴阳、空间寂灭等对立统一)、却还未衍化出能生‘三’的‘造化’之机……”凌玄明悟了关键所在。
他尝试以自身磅礴气血模拟生机,以木系法则催生灵植,甚至引动外界灵气注入……但都感觉隔靴搔痒,不得其法。那层瓶颈,如同天堑,横亘在前。他知道,若不能补全这“造化”一环,他的“内世界”将永远无法圆满,修为也将停滞于此,难以真正踏入炼虚。
“看来,需要一场真正的机缘,或者……对生命、造化之道有更深的领悟。”凌玄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混沌之光流转,带着一丝明悟与思索。他并未气馁,道途漫漫,瓶颈乃是常事。此番闭关,他已将所得彻底消化,实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未突破,但战力比初入半步炼虚时,强了何止数倍!
他目光看向身旁。苏慕清依旧在闭目潜修,周身月华流转,气息圆融无暇,显然已将太上忘情圆满之境彻底巩固,修为也达到了化神巅峰的极致,距离半步炼虚仅一步之遥。她的气质更加清冷出尘,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月宫仙子,但眉宇间那丝因记忆缺失而产生的淡淡迷茫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察世情的通透与坚定。
似是感应到凌玄的目光,苏慕清也缓缓睁开美眸,四目相对。
“醒了?”苏慕清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她感受到凌玄身上那愈发深邃、仿佛与虚空融为一体的气息,心中微动。
“嗯。”凌玄点头,微微一笑,“略有精进,但遇瓶颈,需外力或机缘方可突破。”
苏慕清颔首:“大道唯艰,急不得。我亦感化神巅峰圆满,半步炼虚之境,似隔一层薄纱,却难以捅破。太上忘情,忘情而非无情,这‘情’与‘道’的最后一层隔阂,还需契机。”
两人交流片刻,皆感修为到了瓶颈,闭死关已无大用。
“算算时间,外界应过去近一年了。”凌玄估算道,“不知宗门情况如何,外界局势又有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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