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心则在房间的四个角落布下了小小的阵法,用的是她带来的特殊香料和灵石。烟雾袅袅升起,却在离地一尺左右的高度便不再扩散,而是形成一个模糊的、不断旋转的涡旋。“我在尝试建立一个临时的‘观测锚点’,”她解释道,“用我们自身的时间流作为参照,来量化这里的异常程度。”
陆明深则站在窗边,用高倍摄像机和速写本,记录着广场上发生的一切。
广场上,正在举行一场**循环的集市**。
从上午九点开始,商贩们推着车准时出现,摆出琳琅满目的商品。居民们陆续前来,讨价还价,购买物品。一切都充满了生活气息,直到**上午十点整**。
仿佛有一根无形的指挥棒挥下,所有的动作在瞬间定格。然后,如同倒放的录像带,人们开始以完全相同的轨迹和动作,**倒退**着回到他们十分钟前的位置。商贩将货物收回,顾客放下商品,走回原地。整个过程流畅得令人头皮发麻,仿佛他们已经演练了无数遍。
十点零一分,**“新”的循环开始**。同样是那些商贩,同样是那些顾客,说着几乎完全相同的话,做着几乎完全相同的动作,连表情的细微变化都如出一辙。他们脸上的笑容依旧热情,眼神却空洞无物,仿佛戴着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
“循环周期大约是一小时。”陈景看着监测数据,“生理信号显示,他们在循环重置的瞬间,会出现一个极其短暂的脑波平直,类似于……系统重启。但他们的身体机能、新陈代谢,似乎并未停止,而是在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适应这种循环。”
“不仅仅是行为,”白素心补充道,她面前的香料涡旋转速时快时慢,“整个空间的‘能量场’也在随之起伏。重置瞬间,能量场会跌入谷底,然后迅速回升到某个固定值。就像……有人在给一个巨大的电容充电放电,以维持这个‘幻境’。”
陆明深的目光锁定在广场边缘的一个小女孩身上。她大约五六岁,穿着红色的棉裙,手里拿着一个彩色的风车。在每个循环里,她都会跑到同一个位置,然后摔一跤,风车掉在地上。她会愣一下,然后捡起风车,继续笑着奔跑。一次又一次。
在第七次循环时,陆明深凝聚精神,将共情能力聚焦于那个小女孩摔倒的瞬间。他感受到的并非疼痛或委屈,而是一种**极淡的疑惑,随即被一股更强大的、不容置疑的“快乐”指令所覆盖**。就像一个劣质的程序,在遇到微小bug时,强行用预设的“开心”情绪覆盖了过去。
“他们在被‘修正’,”陆明深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任何不符合这个‘二月三十日节日’设定的情绪或认知,都会被瞬间抹除或覆盖。他们不是演员,他们是……被设定好程序的囚徒。”
**第四节:枯萎的边界与中心的呼唤**
在记录了十几个循环后,团队决定扩大探查范围。他们离开小楼,向着镇子的边缘和中心同时进发。
越是靠近镇子外围,那种春意盎然的景象就开始变得“劣质”起来。色彩变得灰暗,植物的形态开始扭曲,仿佛渲染这片区域的“算力”不足。当他们终于抵达镇子最边缘时,看到了令人震撼的一幕。
镇子的边界之外,并非他们来时看到的山路和秋季山林,而是一片**飞速流转、光怪陆离的景象**。春夏秋冬在几秒内交替,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枯萎、化为尘埃,又再次生长。光线明暗剧烈变化,空间本身也呈现出一种不稳定的扭曲感,仿佛随时会破碎。
“这里的时间是混乱的,失控的!”陈景惊呼,他的仪器指针在疯狂摇摆,“就像被搅动的时间乱流!绝对不能靠近!”
与边缘地带的狂暴混乱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镇子中心传来的那种**稳定而持续的“吸力”**。
随着他们靠近镇中心,白素心布阵的香料涡旋转速越来越快,最终指向了镇公所的方向。那里是旧时镇子的权力中心,也是一座颇有年头的古建筑。
镇公所门口,果然悬挂着老邮差描述的那本硕大的日历——**二月三十日**。红色的字样,刺眼夺目。
而更让团队心悸的是,越是靠近镇公所,周围的居民行为就越是“完美”,笑容越是“标准”,循环也越是稳定。但同时,陆明深能隐约感觉到,在那片祥和之下,一种**深沉的、如同古井寒冰般的意志**正在缓缓搏动。它并非主动散发恶意,更像是一个冰冷的核心引擎,维持着整个时间牢笼的运转。
“核心就在下面,”白素心肯定地说,她的手串此刻已经变得温热,“维持这个巨大时间异常的能量源,或者说……‘控制器’。”
**第五节:夜幕下的低语**
当小镇的“天空”按照循环规律,毫无悬念地“准时”黯淡下来,进入“夜晚”时,团队撤回废弃小楼,进行休整和情报汇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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