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心轻轻捻动腕间的沉香木手串,感受着其中沉淀的宁静能量。“一个是倾听微风的叹息,”她总结道,声音轻柔但清晰,“另一个是制造并投掷精神炸弹。前者需要共情,后者只需要技术。”
“还有一个更根本的区别。”陈景补充道,“我的能力是双向的、有机的。我在接收那些‘余波’时,也会无意识地释放某种……安抚性的频率。医疗部曾经监测到,被我进行过‘尸感回溯’的尸体,其周围的灵能残留会消散得更快、更彻底。就好像……”
“就好像你在帮助他们完成最后的释放。”林默接道,“而‘熵’的装置是纯粹的单向榨取和暴力注入。它不关心亡者的安息,也不关心生者的完整。它只关心数据的有效性和攻击的精准度。”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警报系统发出了一声低鸣。
第四节:亵渎与代价
所有人都瞬间警惕起来。
“什么情况?”陆明深立即问道。
一个技术员查看监控后报告:“地下二层,第三样本存储区,能量波动异常。有不明灵能反应……正在接近。”
“防护等级提升至二级。”陆明深下令,“白顾问,请前往查看。陈博士,继续你的工作,但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
白素心点了点头,转身迅速离去。她的脚步声在走廊中回响,渐行渐远。
陈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然后转回屏幕。他的表情更加凝重了。
“陆局,还有一件事。”他说,“在分析装置的数据结构时,我们发现了一些……‘元数据’。不是关于技术参数的,而是关于‘记录源’本身的。”
他调出了一段被解码的文字信息,镶嵌在数据流的头部,像是某种标签:
【记录源#047:李建国,男,41岁,建筑工人】
【死亡方式:高空坠落(32米)】
【记录时长:4.7秒】
【痛苦峰值:9.8/10】
【恐惧纯度:94%】
【适配性评级:A-(建议用于心理脆弱目标)】
实验室里静得能听到呼吸声。
“他们给死亡评级。”陈景的声音几乎在颤抖,但这次不是疲劳,是愤怒,“他们评估痛苦的‘质量’,恐惧的‘纯度’,就像在评估一瓶葡萄酒的年份和口感。”
陆明深的手握成了拳,指节发白。
“还有更糟的。”陈景继续道,调出另一段信息,“装置内部有一个计数器,显示这段记录已经被‘播放’了……173次。”
173次。
173个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强制体验一个陌生人从32米高空坠落、撞击地面、骨骼粉碎、内脏破裂的最后4.7秒。
“每次‘播放’后,装置还会记录接收者的反应数据。”陈景的声音越来越低,“心跳加速幅度、尖叫分贝、精神崩溃时间、模仿行为准确度……所有这些都被记录下来,传回某个地方,作为‘武器效能评估’。”
林默的投影剧烈闪烁了几下:“他们在优化。基于每一次攻击的反馈,优化下一次攻击的效果。这不是静态的武器,这是在学习、在进化的意识病毒。”
就在这时,通讯器中传来白素心的声音,平静但紧绷:
“第三样本区安全。异常灵能反应来自一具上周收容的、被‘鬼来电’影响的受害者尸体。尸体突然释放了强烈的濒死频率余波,与实验室中的装置产生了某种共鸣。我已进行净化处理。”
她停顿了一下:“但这件事证明了一点——这种‘意识回响’是可以传播、可以残留、甚至可以‘感染’的。它不只是一次性的攻击。”
陈景猛地抬头:“就像模因病毒。一旦接触,就可能在大脑留下‘印记’,在特定条件下被重新激活。那些受害者即使初步康复,未来也可能在压力、噩梦或其他触发因素下,再次经历那些‘回响’。”
“长期的精神创伤。”陆明深总结道,他的声音像淬过火的钢铁,“‘熵’制造的不是一次性武器,而是可能伴随受害者一生的诅咒。”
第五节:技术的悲鸣与微光
研究结果带来了真相,也带来了更深的无力感。他们明白了“鬼来电”的本质,知道了它的工作原理,甚至推测出了“熵”组织的部分意图——但这并没有让阻止它变得更容易。
遍布城市的“死亡记录仪”可能数以百计,每一台都连接着某个不幸者的临终时刻。而“熵”已经察觉到异察司的追踪,后续的装置只会更加隐蔽,攻击更加难以预测。
“我们需要休息。”陆明深看了看时间,“连续工作超过七十二小时,效率已经下降。陈博士,我知道你想继续,但你现在需要至少六小时的睡眠。”
陈景想反驳,但身体的本能反应出卖了他——一个不受控制的哈欠。他无奈地点了点头。
“但在此之前,”他说,“有一个可能的方向。”
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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