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病床边的顿悟
Beta(暂定)的隔离病房外,临时搭建起一个高度集成的神经科学与量子物理联合观测站。陈景几乎寸步不离,一方面监控着病人极不稳定的生理与精神指标,试图从中找到稳定其状态或安全“关闭”那危险链接的方法;另一方面,近距离观察这对双胞胎意识融合与崩溃的极端案例,如同一个站在火山口边缘的地质学家,既感到危险,又无法抗拒那揭示地心奥秘的诱惑。
Beta的脑电图和量子扰动读数,如同一幅描绘地狱的抽象画。不同脑区之间,尤其是那些与“共鸣器”植入点关联的区域,不断上演着疯狂的同步与去同步,时而紧密耦合如同一个整体,时而又剧烈排斥仿佛要撕裂彼此。那些异常的量子扰动,则像是一群失控的萤火虫,在贝塔大脑的微观尺度上,毫无规律地闪烁、纠缠、又倏然消散。
陈景凝视着这些令人眩晕的数据流,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回响起自己“尸感回溯”时,那些涌入意识的、冰冷而破碎的死亡片段。那些片段虽然模糊,却总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即时感”和“真实感”,仿佛他并非在“想象”或“推理”,而是在“接收”某种……来自死亡瞬间的“信息余烬”。
一个大胆的、甚至有些惊世骇俗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了他。
第二节:纠缠态的余烬
他立刻召集了陆明深、白素心和远程连线的林默,在病房外的临时会议区,用尽可能清晰的语言阐述他的猜想。
“我们一直在寻找‘尸感回溯’的科学解释,”陈景指着屏幕上Beta那些紊乱的脑波和量子读数,“传统的神经科学、心理学,甚至玄学,都难以完美解释其‘超距’、‘即时’和‘信息碎片化’的特点。但眼前这个案例——被‘熵’的技术人为强化、现已濒临崩溃的‘量子纠缠式意识链接’,或许给了我们一个全新的思考方向。”
他调出Beta大脑中异常量子扰动的频谱图,并将其与之前“死亡记录仪”捕获的“濒死意识频率”残留数据,以及他自己在多次“尸感回溯”时记录的、模糊的脑部活动数据(他私下做了很多自我观测)放在一起对比。
“看这里,”他高亮了几处特征峰,“虽然强度、稳定性和信息承载方式天差地别,但在某些极其底层的频段和相干性模式上,存在一种……统计学上的‘家族相似性’。它们都表现出一种‘非局域性’、‘纠缠性’和‘信息态’的特征,与经典电磁波或生物电信号截然不同。”
“你的意思是,”陆明深若有所思,“无论是这对双胞胎之间的链接,还是‘死亡记录仪’播放的‘回声’,甚至是你自己的能力,其本质可能都涉及同一种或同一类……‘量子信息’现象?”
“是的!”陈景的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我们可以这样假设:意识活动本身,或者说,某些极端强烈、结构化的意识瞬间(比如濒死体验、极致的痛苦或情感爆发),可能会在量子层面,于其发生的物理位置(大脑),留下一种极其微弱、短暂存在、且处于某种‘纠缠态’的‘信息印记’或‘量子全息’。”
他进一步解释道:“这种‘量子信息印记’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电磁信号,它不依赖于介质传播,可能通过量子纠缠或更复杂的非定域效应,弥散在周围环境乃至更广阔的‘时空背景’中。就像一块石头投入湖中,除了水波,或许还有我们肉眼和常规仪器看不见的、更底层的‘信息涟漪’。”
第三节:不同的接收者
“而不同的‘接收者’,因其自身生理结构、意识状态或外部干预的不同,会以不同的方式‘捕捉’或‘解读’这些‘量子信息余烬’。”陈景继续阐述,思路越来越清晰。
“死亡记录仪”: 是“熵”组织制造的、精密的、主动的“捕获与放大器”。它利用特殊技术,定向捕获并稳定存储这些濒死量子信息,然后将其作为“模因触发器”,强制注入受害者大脑,重构死亡体验。
双胞胎(Alpha/Beta): 他们的情况最特殊。他们自身的孪生感应或许提供了天然的、微弱的“纠缠基础”。“熵”的“共鸣器”则像是一个野蛮的、强力的“耦合器”和“带宽放大器”,强行将两人的意识量子场深度纠缠在一起,形成一个高带宽、双向实时的“共享通道”。但现在,这个通道因过载和设计缺陷,正在崩溃。
我自己的“尸感回溯”: 陈景指向自己,“我的大脑,可能因为某种先天的、或后天经历(比如早期接触大量死亡?)导致的未知变异,无意中成了一个极其敏感的、但完全被动且无筛选的‘量子信息接收天线’。当我在特定环境(死亡现场)或接触特定媒介(尸体、遗物)时,我的意识可能会无意识地、随机地‘共振’或‘解纠缠’那些环境中残留的、属于死者的、最强烈的‘量子信息印记’,从而‘看到’或‘感受到’死亡瞬间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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