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林晓摇头,目光扫过堂中众人,朗声道,“诗词乃心意抒发,信者自信,疑者自疑。晚辈斗胆,请诸位暂且移目窗外。”
众人不解,但好奇心都被勾起,纷纷依言望向水榭之外,正对着一片开满各色灵荷的池塘,午后的阳光斜照在水面与荷叶上。
只见林晓缓步走到水榭窗边,将手中那支“幽谷冰兰”轻轻置于窗台阳光之下。她并未吟诗,也未动用明显灵力,只是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凝聚起一点极其微弱的、清蒙蒙的灵力光点。
然后,她以指为笔,凌空对着窗外池塘方向,看似随意地划动。指尖灵力光点随之拉伸出纤细的光线,在空中勾勒出简单却流畅的轨迹——并非文字,而是几道弧线,几个交点。
与此同时,她以神识极其精微地操控着那一缕灵力,模拟着阳光穿过不同介质时的折射、散射效应,并悄然引动空气中弥散的、属于“幽谷冰兰”的冰寒灵气,以及池塘水汽、荷叶清香等自然气息。
这一切,皆基于她对现代光学原理的粗浅理解,以及对灵力波动、自然灵机敏锐感知的结合!
在众人眼中,奇景发生了!
窗外斜射的阳光,在林晓那看似随意的凌空勾勒下,仿佛被无形的棱镜“梳理”过一般,竟在水榭与池塘之间的空中,折射、汇聚、交织出一片朦胧而璀璨的七彩光晕!光晕之中,更有点点如冰晶似雪尘的微光闪烁,那是冰兰寒气与水汽的微观体现!
更妙的是,这片人为“制造”的绚丽光晕,其形态、色彩流动,竟隐隐与窗台上那支真实“幽谷冰兰”的花型、冰蓝光泽产生奇妙的呼应!仿佛那支冰兰的“精魂”被光影放大、投射到了空中!光晕散发出纯净、凛冽又带着生命感的意蕴,虽不如黛玉引动花魂那般“灵性”,却更直观、更“可视”地展现了“物”与“境”、“灵”与“象”之间,可以如何通过特定的“理”与“法”去“交感”与“共鸣”!
这不是幻术,因为并未虚构景象;这也不是单纯的法术,因为它蕴含了某种对自然之“理”的理解与应用。这是将现代科学认知,以修真手段进行了一次精妙的“可视化”演绎!
“这……这是何等手段?”青玄道长再次忍不住起身,目中异彩连连,“并未强行催发花木灵性,而是以灵力模拟、引导自然天光、水汽、寒意,重构其‘意韵’与‘理趣’!此法……暗合‘道法自然’之妙谛!虽不涉高深修为,却需对灵力、对万物细微之理有极精妙的掌控与悟性!”
刘基缓缓吐出一口气,看向林晓的目光已不仅仅是欣赏,更带上了深深的探究与思索。此女所为,已超乎寻常修真者对“术”的运用范畴。
朱重八抚掌大笑,声震屋瓦:“妙!妙不可言!林姑娘真乃奇才!不吟诗,不作赋,却以光影为言,以自然为证!枯木道友,此等‘交感共鸣’,可还‘虚无缥缈’?可还需‘秘术伪装’?”
枯木叟脸色青白交加,看着窗外那逐渐消散、却已深植人心的瑰丽光晕,半晌说不出话。他本想刁难黛玉,却引出了林晓这般匪夷所思的反击,此刻再胡搅蛮缠,便是自取其辱了。他只得干巴巴地道:“林姑娘……手段新奇,老夫……开眼了。”说罢,颓然坐回,不再言语。
一场风波,被林晓以这般惊艳且“讲理”的方式,消弭于无形。
堂内众人再看林家姐妹的目光,已截然不同。黛玉是灵性天成的才女,而林晓,则是智慧与手段俱佳、且底蕴神秘的奇女子!姐妹二人,一柔一刚,一内秀一外显,相得益彰。
黛玉望向林晓,眼中水光未退,却已化作满满的感激与依赖。薛宝钗看着林晓,神色复杂,不知在想什么。王熙凤则笑得更加明媚,眼底精光闪烁。
诗会继续,但后续环节,再无人敢轻易寻衅。气氛在朱重八的引导下,重新变得热烈和谐。
待到日影西斜,诗会渐入尾声。朱重八宣布诗会圆满结束,并邀诸位稍作歇息,园中已备好茶点,可随意游赏。
众人散开,三三两两在园中漫步交谈。
林晓正与黛玉低声说话,那位面白无须的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悄然走近,躬身道:“林晓姑娘,我家主人有请,于‘见山楼’单独一叙。”
来了。林晓心道。她安抚地拍了拍黛玉的手,对青茗使了个眼色,让她陪着黛玉,自己则对管家点了点头:“有劳带路。”
“见山楼”位于拙政园西北角,是一座三层小楼,登楼可远眺园外姑苏城的万家灯火,亦可俯瞰园中大部分景致,位置极佳。
林晓被引至三楼一间宽敞雅致的书房。室内陈设古朴,书籍字画不少,但最显眼的是墙上悬挂的一幅巨大的《九州堪舆图》,并非当今朝廷颁布的版本,其上山川地貌、城池标注更为细致,甚至还有一些闪烁着微光的特殊标记。
朱重八负手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暮色。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脸上已无宴席上的豪爽笑容,而是带着一种深沉难测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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