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魄凶威,即将现世!一旦其彻底脱困,哪怕只是残魂,以其位格与积攒万古的怨煞,足以在短时间内将玄墓山化作一片死地,进而威胁姑苏城!
“来不及了!”武松猛地站起身,因动作过猛牵动伤势,又是一口血喷出,但他眼神却燃烧起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封印崩溃在即,妖魂一旦彻底脱困,首当其冲便是这山中生灵,随后便是姑苏城!必须阻止它!至少……延缓它!”
“如何阻止?”林晓心急如焚,她此刻别说战斗,动一下都困难。武松重伤在身,实力不足平日一半,如何对抗即将破封的上古凶魂?
武松没有立刻回答,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镔铁戒棍,又抬头望向虎咆岩方向那越来越清晰的暗金色虎影与翻滚的凶煞云气,粗犷的脸上,神情变幻,最终定格为一种近乎悲壮平静的坚定。
“丫头,”他转身,看向林晓,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俺老武这一生,杀过贪官污吏,斗过江湖败类,也跟错过头领,走过弯路。上了梁山,以为找到了替天行道的路,最后却落得个兄弟离散、飘零江湖的下场。本以为此生也就这样了,浑浑噩噩,喝酒打架,了此残生。”
他顿了顿,虎目中似有追忆与感慨:“直到遇到你。你这丫头,看着柔弱,心里却有股不输男儿的韧劲和担当。为了救妹,敢闯龙潭虎穴;为了护一方安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俺在你身上,好像又看到了当年梁山兄弟们那份快意恩仇、坚守道义的影子。”
“武二哥……”林晓不明所以,心中却涌起不祥的预感。
“听俺说完。”武松摆摆手,“俺修的是佛门体术,走的却是以力证道、以降魔护法为心的野路子。早年得异人传授,曾在体内种下了一缕‘伏虎罗汉’的本源真力。只是此力过于霸道刚猛,与俺自身气血功法未能完全契合,一直潜伏于丹田深处,非到生死关头、心念至纯至坚之时,无法引动,且引动之后……代价不小。”
他笑了笑,笑容中有释然,有洒脱,更有一往无前的豪迈:“今日,虎魄逞凶,生灵危殆。俺武松虽不是什么救世主,但也看不得这孽畜荼毒世间。更不忍看你这丫头,还有你那妹妹,以及姑苏城无数无辜百姓,遭此大劫。这,大概就是俺老武该走的道,该尽的责。”
“你要做什么?!”林晓挣扎着想站起来。
“以身为引,以罗汉真力为基,重燃佛门伏虎禅意,强行将那妖魂……再镇回去!”武松一字一顿,声如金铁,“虽不能根治,但至少可将其重新压制,为封印争取修复时间,为姑苏城争取撤离之机!”
“不行!”林晓失声喊道,她瞬间明白了武松的意思。引动那潜伏的、未能完全掌控的罗汉真力,去对抗即将破封的上古妖魂,无异于以卵击石,十死无生!“那是上古妖圣残魂!你重伤之躯,强行引动未驯服的力量,必遭反噬,形神俱灭!”
“总得有人去做。”武松笑容不变,伸手入怀,掏出几样东西,塞到林晓手中。是那枚来自北邙的、带有“林”字和虎头焰痕的铁片,一个装着几粒救命丹药的小玉瓶,以及一枚刻着复杂佛门符文、非金非木的令牌,令牌正面是一个端坐莲台、手结降魔印的模糊罗汉像。
“这铁片,若将来遇到名讳中带‘冲’字、使枪棒、性烈如火的好汉,或许有用。丹药你留着。这令牌是俺早年所得,似乎与某处佛门圣地有关,具体俺也不清楚,你且收好。”武松语速很快,“待会儿俺冲出去后,你立刻捏碎这枚‘小挪移符’,它会将你随机传送到五十里外。之后,想办法联系你那妹妹和郑老头,速离姑苏,越远越好!这浑水,你们别再蹚了!”
“武松!”林晓泪水夺眶而出,死死抓住他的衣袖,“我们一起走!一定有别的办法!”
“傻丫头,来不及了。”武松轻轻掰开她的手,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眼中是兄长般的慈和与不容置疑的决断,“好好活着。替俺……多看看这世间的公道。”
说罢,他再不犹豫,猛地转身,大步走出山洞!
“武松——!!!”林晓的呼喊被洞外骤然刮起的、夹杂着血腥与硫磺味的狂风吞没。
她挣扎着爬到洞口,只见武松魁梧的背影,在漫天翻滚的凶煞黑云与暗金虎影的映衬下,显得异常孤独,却又顶天立地。
武松在山谷空地上站定,仰头望着那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恐怖虎影,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他周身气息陡然一变!
原本因重伤而起伏不定的气血,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轰然沸腾!淡金色的佛门罡气不再仅仅是护体外放,而是从他每一个毛孔中喷薄而出,与沸腾的气血交融,在他身后迅速凝聚、显化!
一尊、两尊、三尊……足足三尊宝相庄严、却又怒目圆睁、作不同降魔姿态的罗汉虚影,缓缓浮现!虽略显模糊,却散发着浩大、刚猛、镇压一切邪魔的煌煌佛威!尤其是居中的那一尊,作伏虎状,手中仿佛持有一根金光凝聚的宝杵,与武松手中的镔铁戒棍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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